沈棠:“……”
你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?
可季归鹤就是那么理直气壮,自然得沈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俩人恶劣的关系多半是娱记和通稿吹出来的,看不对眼就看不对眼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不可能像以前那样,一言不合就打得地动山摇。
沈棠脑子发热,沉默了几秒,才从浆糊似的思绪里搅出点清明,发觉不对:“这也没其他人,你拍什么?”
季归鹤昧着良心:“丑照。”
沈棠揉了揉胀痛的额角,冷笑一声:“你是不是有病?致远镇上只有一家小医院,大概治不了你,现在回头可能还有救。”
季归鹤莞尔,不和他斗嘴,姿态悠闲,看得沈棠更头昏脑涨。
娱乐圈里,明星一般都会有个人设,比如沈棠,对外冷漠孤高,典型男神,实则骄矜又事儿精,还贼幼稚。
季归鹤倒没立什么人设,只是看似温和,拉下脸来却比谁都臭。明明是个颇有涵养的大少爷,一遇上沈棠,又会有一股经久不散、历久弥新的欠扁味儿。
这俩人一对上就很幼稚。
徐临经常怀疑是不是产生了某种磁场反应,让俩人的智商一起跌回了十来岁。
恰好飞机降落,沈棠脑袋昏沉,不想在死敌面前露出虚弱姿态,起身想走。
没想到坐久了头晕腿软,非但没走出去,反而一屁股坐到季归鹤怀里。
软玉温香入怀,低头就可以看见那截雪白的后颈,瘦得轻微凸出块骨头,让人莫名很想摸一摸、再亲一亲。香水中后调发散出的清幽香气淡淡略过鼻尖,像一颗滚落在雪地里的果子,清冷又清甜。
季归鹤原本想把人推开,嗅到这股气息,手微微一顿,未经大脑同意,就擅自圈了下沈棠的腰——和同人文里描述的一样细软。
……要命。
小小地耍了把流氓,季归鹤恍然清醒,忙不迭放手,装作扶沈棠起身,脸上挂起惯有的凉薄笑意:“大美人投怀送抱啊。”
沈棠平生最恨这个绰号,可惜感冒来势汹汹,他张口想刺一句回去,嗓子却不太舒服。
坏了菜了,这样怎么念好台词?
沈棠想到关键的一茬,立刻失去和季归鹤计较的心思,拉低帽檐,戴好口罩,先他一步下飞机。
方好问去提行李了,剧组的工作人员应该在等他们。沈棠昏昏沉沉的,在寒风中越吹越神志不清,头疼得厉害,转头看到季归鹤走过来,心情更差:“你老跟着我干嘛?”
凑近了才发现,季归鹤的衣服和他居然是同款,只是一黑一白,颜色不同。
季归鹤心肠好,替他挡风,顺手把他的帽子捋上去戴着,双手插兜,漫笑道:“前辈,让剧组的工作人员跑两趟不太好吧?”
机场离古镇远,剧组工作人员特地跑一趟,当然不可能只接一个。
沈棠担心自己再和季归鹤坐一路会英年早逝,瞅见提着大箱子走过来的小助理,转身过去,低声说了几句话。
季归鹤诧异地看着方好问叫了出租车,舌头几度打转儿,很想开口让沈棠消停点。
至于吗,一路飞机都坐过来了,因为他还要重新打辆车?
因为磕cp生出的那点奇怪的心思,在萧瑟的北风中消散了大半,沈棠排斥的举动让季归鹤清醒过来。
粮是粮,人是人——他俩就是看不对眼。
季归鹤遗憾叹气。
如今的沈棠满身是刺,太过扎人。
真怀念八年前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妹妹。
沈棠坐上出租车,有气无力:“去医院,别告诉临妈。”
方好问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,紧张地摸了摸沈棠的额头:“沈哥,你感觉怎么样?”
沈棠一脸麻木,没有感觉。
风水轮流转,上次他偷偷庆幸方好问感冒了,这次就该他倒霉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顾忌司机在场,方好问压低声音,没敢说出名字,“沈哥,我刚看到那个谁了,他怎么也在?”
沈棠恹恹道:“大白天别说不干净的东西。”
方好问:“……”
季某人欠扁的神情浮现眼前,沈棠恨恨咬牙。
为什么时间会让一个人的变化那么大?
真怀念多年前那个温柔美好的小姐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