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礼貌简短,却不容反驳。
方好问立刻机敏地带人出去,放心地把青年留给沈棠。
沈棠瞅了眼大妈,漫步走过去,头晕站不太稳,顺手拽了把椅子,怼到青年面前,施施然往上一坐,翘着腿靠着椅背,下颔线优美流畅,神色倨傲冷漠,连坐着都像在俯视众生。
像固若金汤的高墙,密不透风地护着身后那只特别好欺负的小崽子。
那气场压迫感十足,大妈立马熄了火,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,眼神闪烁起来。
沈棠没有吭声,等了几分钟,大妈额上冷汗都淌下来时,方好问才回来,比了个ok的手势,站到他身后。
晕了半天的沈棠这才支起手肘,靠在椅子上,手掌托着下颔,声音依旧低低的,冷感沙哑:“怎么回事?”
大妈的眼神更闪烁了。
气氛凝滞了半分钟,她突然咬了咬牙,说话时机关枪似的:“你是沈棠……我认得你!你身后那个,别看他清纯得跟个兔子似的,就是个鸭!装纯呢!勾引我老公,骗了钱就跑,害我老公摔断腿,现在还一瘸一拐的!真不怕天打雷劈,以前我们夫妇对他跟亲生的似的,他良心都给狗吞了!得亏听说他在这儿,我赶紧来拦。你助理护着他是吧?那他欠我家的钱和赔偿费,你出!”
沈棠漂亮的眉毛微拧,一脸淡漠:“谁问你这些乱七八糟的,我问的是我怎么了,我的助理又怎么了。”
方好问灵机一动,配合地掏出手机,冷笑道:“大妈,都让你注意积点口德。刚刚你说的话,我可都录着呢!在场的都是人证,你是怎么造谣我沈哥的还记得不?回头就告你名誉侵害!”
中老年人都有个通病,一听法庭就变色,一听律师函就怂:“你……你一个大明星还欺负人?”
“哟,劳驾换个词,这叫维权。”
有沈棠撑腰,小助理也不蔫儿了,灿烂得像朵向日葵。
沈棠在椅子上轻轻叩了叩,淡声补充:“至于阮先生和你先生是什么情况,我十分钟就能让人送来真相。”
大妈本来还想纠缠,注意到沈棠的眼神,莫名哆嗦了下,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似的,一时没发出声。
那双淡色的眸里没有温度,眼底覆着层寒霜,比窗外的雪还要浅薄寒凉:“侵害我的名誉,勒索敲诈,纠缠闹事。你是想要律师函还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彻底没了温度:“滚?”
大妈的脸色一白,嘴张合了几度,最后还是不甘心地跑了。
沈棠大获全胜,头更晕了,轻轻吐出口气:“尽给我惹事。”
方好问自知理亏,缩着脖子等着挨训。
服务员等下就要来收拾满桌残羹冷炙,沈棠状态越来越差,没力气再训他,起身走出包间。
刚合上门就倒了。
方好问肝胆俱裂,赶紧搀住他:“沈哥……您的手好烫!”
沈棠要死不活:“药。”
方好问赶紧回包间拿包,阮轲手足无措地扶着沈棠,看方好问找药。
还没找出来,他肩上的压力忽然一轻——沈棠被人截胡了。
季归鹤不知打哪儿神兵天降,把沈棠拽到了怀里扶着。
方好问一声卧槽硬生生改了腔调:“卧……卧室,这没可以休息的卧室。哈!季哥,你捞我沈哥干嘛?”
季归鹤想休息,却选了邻着大妈闹事的包间,那声波攻击的穿透力太强,薄薄的墙壁抵抗不了,有幸听了全程。
正好听到外面的动静,出来就见沈棠病歪歪的。
他没心思解释,低头看了眼沈棠的脸。
美人不愧是美人,即使是生病了,也别有风情,连瞪过来的眼,也是波光潋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