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住。
打住!
季归鹤头一次痛恨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赋。
那串字反反复复、海水似的潮起潮落,让他怀疑自己脑子里进了水,脸都青了。
方好问挠挠头:“季哥……您老怎么了?”
季归鹤强行收回漏出的眼角余光,一声不吭,果断离开包间,走到过道尽头,打开窗户吹风。
方好问探出脑袋,纳闷地瞅了眼过道尽头,缩回脖子:“沈哥!姓季的跑了!”
装睡的沈棠翻身坐起,淡定地翘起条腿,态度自然无比,掀起眼皮瞅阮轲:“我对别人的私事没兴趣,不过那大妈看起来不会放弃,说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
他倒是不怕这些,就怕方好问被缠上。
安安静静的假装自己是空气的阮轲刚被他敏捷的动作吓到,听到这话,脸色僵了僵。
方好问把保温杯递给沈棠,又给他倒了杯热水,塞到他手里,絮絮叨叨地抱怨:“你说你怎么回事?高考后就消失了,到处都找不着,也不联系我。今早在片场肯定看到我了吧,也不来打个招呼……”
阮轲尴尬地笑了笑,轻声解释:“我……不太方便凑过去。”
方好问是沈棠的私人兼生活助理,想给他打招呼混脸熟的能排个百人长队了。
阮轲常年跑龙套,好不容易才得到来《弦中月》剧组的机会——虽然依旧是龙套,而且整部剧都戴着面具,但能离偶像那么近,他很满足了。
方好问一时嘴快,说完就后悔了,立刻借花献佛,把季归鹤扔给沈棠、沈棠又塞给他的那颗糖递给阮轲,拍拍他瘦弱的肩:“说说怎么回事,我解决不了的事,还有沈哥罩着呢。”
阮轲苦笑。
沈前辈……无亲无故的,怎么会帮他?
他偷偷看了沈棠一眼,原以为以他的脾气会很不耐烦,却见沈棠安安稳稳坐着,白玉似的手捧着保温杯,轻呷了一口热茶,姿态闲散宁静,有种由内而外的宁和。
注意到他的视线,沈棠只是掀了掀眼帘:“不乐意说也没事。”
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过往,沈棠理解。
只是这样的话,要解决事情就得暴力点了……
沈棠边琢磨边眯起眼,骨头被抽离了似的,软绵绵地靠到软软的沙发上。
门外传来脚步声,嘎吱一声推门声,出去吹风的季归鹤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