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黎的手指抠进掌心里,甩袖回过身来,刚要说话,帐外忽有人要求见。这便把情绪和要说的话都压下了,往沈翼旁侧站过去。
沈翼出了声让外头的人进来,那士兵面色慌张地进了帐,瞧见姜黎在,不知该不该开口说话。只等沈翼说了句,“没事,有什么直说就是。”
那士兵便吸了口气,道:“将军派出去办事的三个人,死了两个,只回来一个,现在伤情极重,在西边的帐篷里,没法再来跟将军禀报情况,让将军您抓紧过去。怕去迟了,话也留不下来。他现在撑着一口气,怕撑不了多少时候。”
沈翼听得这话,忙起身随这士兵出帐篷。姜黎下意识觉得这事儿不是军里的事情,便也跟了过去。跟沈翼到了西边那座帐篷里一瞧,果有一人在榻上躺着,浑身都是伤,衣衫鞋袜都染了血。虽然敷了药,但瞧着就是命不久矣的样子。
刚才那个传话的士兵停在了帐篷外,这帐篷便就她、沈翼和受伤的人三个,沈翼坐去床沿儿上,面色凝重道:“说吧。”
那人见着了沈翼,也不管这帐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,便撑着最后的力气道:“姜家发配出去的人都死了,只还有一个姑娘活着,之前在城西醉花楼,不久前被一个南方来的商客瞧上了,赎了出去带走了。那个南方的商客是什么人,醉花楼的老鸨也不清楚,我们也还没能查出来。”
沈翼眉心微微蹙起,“路上遇到了什么人,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?那两个是怎么死的?”
这人听沈翼问话,躺着深喘了几口气,一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的样子。他额头上全是汗,微耷着眼皮看沈翼,“在去南方的途中,我们遇着一群行踪诡异的人。也是误打误撞,让我们找到了前大司马陈铭,这一伙人也是在找他。我们先他们一步见到了陈铭,问出了一些当年的事情,在带陈铭逃跑的途中,被那群人追杀,他们都死了,只剩我。”
“陈铭说了什么?”沈翼已经无法再顾及这个人的伤势,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断气,是以问得也急。
这人又喘了一口气,说:“当年五殿下这边出现了奸细,与三殿下那边勾结,设下圈套让五殿下以为三殿下那晚要谋反。五殿下与拥护自己的几位权臣动兵入宫,为的是护驾,然却中了三殿下的圈套,兵败被擒。被擒后,又被三殿下诬告带兵入宫造反,才有了后来的事情。”
沈翼顺话又问:“五殿下这边的奸细是谁?要杀陈铭的人又是谁派去的?”
这人合了合眼,喘气也慢起来,摇了摇头道:“不知道,陈铭也不知道。”
这就算把事情交代完了,沈翼眉心蹙得紧,最后还是问了句:“你回来,有没有被人跟踪?”
那人还是摇头,“没有,他们以为我也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