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时和易文翰几乎同时看完手中的旧报纸复印件,从民国时期的百乐门回到现实。
吉时率先发言,感慨说:“我终于明白乔川这本加密笔记的奥义了!”
易文翰却微微摇头,“谜题并没有全部解开,乔川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承认错误?”
“也许是他碍于面子,不想直接认错,所以……”吉时话说到一半,自己把自己否决了,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不愿承认错误,死了就会愿意让后人知道自己当初多失败了吗?显然不会。
孙教授和刘非莫名其妙,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,什么承认错误。
刘非先发问:“你们的意思是,乔川错了?这案子,他抓错了人?”
吉时和易文翰一头,并且竟然异口同声地说:“大错特错。”
“哪错了?”刘非赶忙收回复印件,再去看。
吉时的推理课堂又找到了一名学生,他乐得过一回施教的瘾,而两份复印件正好就是老师和学生手里的教材。
“首先,我们来看段燃和乔川第一次一起进入现场这一段。他们俩达成共识,现场有打斗痕迹,乔川还说凶手和死者可能势均力敌,打了一会儿,凶手运气好,先抢夺了烟灰缸这个凶器。”
“对呀。”刘非一边看一边肯定地点头。
“可是后面段燃说,他的人在现场找到了一块染血的手帕,看上面的血迹,应该是凶手隔着手帕用烟灰缸行凶,以避免留下指纹。”吉时提示。
刘非反应了一会儿,恍然大悟,“对呀,如果是在打斗中,哪有那个功夫掏手帕,隔着手帕拿凶器去掩饰指纹?两人势均力敌地在打斗纠缠,一来对方不会给他这个时间,二来,他应该也想不到这些,看到烟灰缸就直接拿来砸死者的头。”
“是的,如果是临时起意的行凶,不会用手帕去掩饰指纹,而应该是在shā • rén后,擦拭凶器上自己的指纹。所以呢?”吉时又习惯性循循善诱。
“所以打斗什么的都是凶手伪装的假象,凶手也不一定是跟死者势均力敌的男人,有可能是跟死者共处一室,趁死者背对的时候出其不意。既然是早有准备,自然会用手帕……啊呀,难道是小百合?”
“凶手是小百合。”易文翰淡淡地给出结论,“帮小百合善后的是她的同伙”。
“同伙?”孙教授的兴致也被调动起来,“谁呀?”
“萨克斯乐手、钢琴乐手和潘凤。”易文翰担心吉时也要给孙教授上课,赶忙给出答案。
“潘凤?”刘非先忽视两个乐手,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潘凤身上,“潘凤果然说谎了?说谎的不是周智,而是潘凤?”
“周智是无辜的,所以最后他才提议询问当时后台的其他舞女,她们如果不是潘凤的同伙,又没被其他利益和力量所左右的话,应该可以作证,当时潘凤的确是支走了她们。”吉时解释。
易文翰叹息,“只可惜啊,乔川放过了这条线索。不知道是不是英雄难过美人关,想要在小百合面前表现,或者是他能力不济,又或者他明知真相,故意放任错误继续下去。”
吉时说:“我觉得是第一和第二种可能。”
“等一下,”刘非打断吉时,“你们的意思是,凶手故意嫁祸给周智?难不成周智的那些同学,就是案发时间段把周智藏在后台的同学,也是他们的同伙?”
吉时回答:“非也,周智的同学就只是单纯的坏,并不是同伙。凶手和同伙也并不是故意想要嫁祸给周智,只是周智凑巧适合做替罪羊,所以他们将计就计而已。因为只要有了替罪羊,他们就安全了。潘凤在后台发现被人算计的周智之后的确起了恻隐之心,是真心想要帮忙的。那时候潘凤并不知道同一时间段她的同伙们正在shā • rén。”
易文翰跟吉时不谋而合,在没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,相信彼此得出的事相同的推理,于是便补充:“后来庞健生死讯传开,她不用同伙确认,便已经确定是同伙所为。为了共同利益,不用别人跟她说什么,她自己便主动自觉地栽赃周智,保护同伙。”
“那不对啊,”孙教授摇头,“既然潘凤当初帮周智脱身的时候没想过嫁祸,那她说她有弟弟,跟周智年纪差不多,这就应该是真的。可后来面对警察,她很自信说她没有弟弟,她就不怕警察真的调查她有没有弟弟吗?”
吉时脱口而出:“一看孙教授就是没接触过舞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