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向真懒得跟严雅彤废话,走到病床前,拉了一把椅子坐下,面对冯胜利依旧不客气地说:“你不能这么分遗产,马上叫律师过来,改遗嘱。”
冯胜利面部抽搐,艰难地说:“儿子,爸也想把一切都留给你。可是,可是不行啊,那样等于是害了你。”
“害我?”冯向真夸张地张大嘴,“我现在公司周转不灵,急需用钱,你要觉得给我钱是害我,我看你是,你是癌症转移到脑子了吧?”
“冯向真,你怎么跟你爸说话呢?”严雅彤听不下去,还真把自己当长辈,训斥起来。
“我就这个说话风格,我爸都没说什么,轮得到你?”冯向真用口型对严雅彤爆了个粗口。
“小真,你说,你说什么?你说我是谁?”冯胜利激动到浑身颤抖。
冯向真无奈地吐出一口气,不太情愿地说:“你是我爸,所以你的财产理应归我。我公司真的遇到困难了,我急需钱。要是改遗嘱需要时间准备的话,你就先给我一点现金吧。再不然,你把家里钥匙给我,我去看看,有没有什么古董能卖钱的,反正你留着那些东西也没用。”
“给,我给,我这就联系唐律师,让他带你回去,我的书房有保险柜,里面有十万现金,还有金条,都给你。”
“不会后悔又往回要吧?”冯向真挑衅地看严雅彤。
“唐律师做见证,我给你的就是给你的,谁也要不走!”冯胜利转而又对严雅彤说,“这么点东西,我还是能做主的吧?”
严雅彤冷冷瞪着冯胜利,抿着嘴一言不发。
“是不是我看上什么都能拿?”冯向真再次确认。
“家里的东西,你想拿什么拿什么,那栋别墅也由你继承。”
“那行,那等我先拿这些去堵公司的窟窿,等过一阵我再来,咱们再说遗嘱的事儿。”冯向真说完便要走。
“小真……”冯胜利不舍地叫,“你,你什么时候再来……我们父子多久没……我还以为这辈子……”
冯向真背对着冯胜利,嘴角抽搐,最终,他还是没能给出一个字的回应,开门就走。
市局刑侦支队会议室,高朗汇报调查结果。
“易队,这个严雅彤果然有问题,但问题不在她,在她的前夫,应该说是亡夫,伏茂达。”
高朗叙述,十年前有一桩案子,一个患有艾滋病的风尘女死在偏僻巷子里,当时是有一个嫌犯的,这个男人在ktv包房里对风尘女动手动脚,遭到了风尘女的鄙视,而且男人有前科。可是后来因为没有证据,男人被释放。这个男人正是严雅彤的亡夫伏茂达。两年前,伏茂达又参与打架斗殴,重伤不治死了。
风尘女的命案至今还是悬案,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,但是却没有被qiáng • bào。凶手在她死后,又对她的尸体进行虐待。当时警方的结论是,凶手仇视风尘女。
而这个风尘女的悬案,又符合易文翰的圈定,被害者属于社会底层,在变态眼中,是应该被清理的垃圾。
易文翰点头认可,因为风尘女还患有艾滋,这就更符合冯胜利针对的目标了。
易文翰推测,十年前,伏茂达在ktv被风尘女拒绝,怀恨在心,跟踪其到偏僻巷子,打算实施犯罪,正在此时,遇到了冯胜利。
冯胜利对这个风尘女有一定的了解,可能早就把她纳入自己环保需要清除的垃圾范围之中。现在眼看伏茂达很可能会因为侵犯这个风尘女而染上艾滋,他出手相救。
当时场面应该比较尴尬。冯胜利路见不平一声吼,风尘女以为这是自己的救星来了,伏茂达以为这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,坏自己的好事儿。
可接下来,冯胜利表态,这个女人肮脏不堪,带有致命病毒,我阻止你侵犯她,救的不是她,而是你啊,高等级的男性,我的哥们!
伏茂达半信半疑,反正是放弃了继续侵犯,假装离去。但实际上,他很可能没走远,而是躲在暗处,掏出了手机。他想看看,这所谓的哥们是不是来捡现成的。如果是,他就把这个过程给录下来,敲他一笔。
结果伏茂达怎么也没想到,他录下的是shā • rén虐尸的过程。他没有去敲诈,因为他也看出来了,这哥们是个变态。行走江湖的伏茂达深谙一个道理,软的怕硬的,硬的怕不要命的。他自诩算是硬的,但是变态可比亡命之徒更加恐怖。总之,他怂了。
伏茂达面对警方后来的怀疑和盘问,仍旧没有提供录像,供出冯胜利这个变态,一来是因为他得知风尘女真的患有艾滋,觉得冯胜利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;二来供出冯胜利上交录像,也就等于承认了自己跟踪并且意图侵犯风尘女。那么不如什么都不说。
之所以这么猜测,是因为易文翰觉得,严雅彤能够要挟成功,让冯胜利立那样的遗嘱,说明她手里肯定有硬货,铁证,这个铁证最有可能的就是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