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上介绍傅熙喆今年30岁,3年前父亲傅沧源过世后正式接替董事长的位置,执掌大权,因为一直忙于工作,今年年初才抽空结了个婚。
实际见到傅熙喆,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,沉稳成熟,标志性的商人脸,精明,深不可测。
傅熙喆亲自起身,微笑迎接,“易队长,吉老师,感谢二位赏光莅临。”
“你好。”易文翰皮笑肉不笑,跟主动伸手的傅熙喆握手。
“你好。”吉时也跟傅熙喆握手。
三人在会客区的沙发坐好,秘书端来三杯咖啡。
易文翰恨不得变成第二个钟敬勋,毫无表情,机器人一样提问:“傅先生找我们来有何贵干?”
傅熙喆收敛笑容,极为郑重地说:“我有一位朋友跟日报社的社长刘非相识,一次,朋友在刘非家中做客,无意中看到了一些复印文件,扫了一眼,看到了一些上面的内容。”
易文翰见傅熙喆正慢悠悠地措辞,干脆替他往下说,“然后这位朋友又恰好在闲聊中跟你提及了复印文件的内容。于是你便去找刘非,当然,不是你亲自去,应该是你的心腹司机钟先生去找刘非,利诱或威逼,得到了刘非手中的全部复印件,并且得知了复印件的来源。”
傅熙喆先是一愣,随即释然微笑,“易队长果然是个推理高手。”
“这些哪怕是推理菜鸟也能猜得到。”易文翰的谦虚不太友好。
“既然如此,”傅熙喆清了清喉咙,严肃地说,“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,开门见山。我找你们来之前自然是对你们俩做了一番功课。我坦白,我知道乔川有一本笔记,现在在你们手上。”
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吉时看傅熙喆的样子,猜测他八成是没看懂那部分笔记的复印件,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在乔川的错误推理和错误指使下铸成大错。
“我还知道,乔川在纠错,他想要通过笔记里虚构的案件去暗指真实案件,告诉读者,他知道自己曾经犯下了滔天大错。”
“你知道?”吉时讶异。
傅熙喆诚恳地说:“你们已经破译了笔记,这一点刘非是知情者。就算是局外人,从刘非处获得了这些信息也猜得到真相,更何况,我是局内人。”
易文翰不动声色,等着傅熙喆的进一步解释。
傅熙喆明白易文翰的意思,虽然难以启齿,但他还是努力开口,“乔川是个失败的侦探,至少上世纪30年代他很失败,银行经理和小百合的案子,他全部推理错误,错把傅琛当做杀害小百合的真凶,把伍玉霖当成了替罪羊。”
吉时本以为傅熙喆叫他们来是想要狡辩,不肯承认事实,或者干脆花钱堵住他们的嘴,或者是威胁恐吓让他们闭嘴,或者是晓之以理,从企业发展和造福社会的角度说服他们闭嘴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傅熙喆叫他们来真的会坦白承认一切。
“乔川推理错误,所以才会对傅琛发起复仇,制订了那个偷梁换柱的计划,让我的曾祖父伍峻取代傅琛,伙同其他八名别馆的下人一起烧死了真正的傅琛,无辜的傅琛,然后集体说谎,瞒天过海。”傅熙喆艰难地说完这些,痛苦地闭上眼。
易文翰等了一会儿,见傅熙喆仍旧无法平静,便主动提问:“所以呢?”
“我想,你们会好奇,为什么乔川会用笔记,用虚构案件的方式去暗示真相,”傅熙喆深呼吸,诚挚得仿佛他跟易文翰和吉时是同一阵营,“我想告诉你们原因,也就是后来乔川的境遇。”
易文翰和吉时纷纷表现出洗耳恭听,愿闻其详的态度。
傅熙喆表示,1969年之前,其实他祖父一直认定,傅琛是杀害小百合的真凶,他们当初杀害傅琛是替天行道。直到有一天,傅熙喆的祖父的心腹钟爱国告知他,在分发那八个人每年的分红之后,钟爱国发现他们鬼鬼祟祟。
当时钟爱国便跟踪他们,这才发现八个人有一个共同的秘密,他们在轮番照看一个老人。老人住在一栋破旧的筒子楼里,疯疯癫癫,还是个跛子和哑巴,他们轮番每天去给老人送饭,并对邻居自称是老人的远亲。
钟爱国跟踪到筒子楼,老人的房门被用锁链锁着,名义上是为了防止疯子老人跑出去伤人,可钟爱国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监禁。
隔着门,钟爱国问老人是谁,对方疯疯癫癫,回答不上来。
于是钟爱国便把这件事汇报给祖父。祖父觉得这事儿必须深究,他得警惕那八个人联合起来算计自己。于是钟爱国便私下撬开了八人其中之一的嘴,得知被囚禁的疯子老人正是乔川。
乔川不是当初偷梁换柱计划的主谋吗?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?钟爱国继续追问,好不容易才得知真相,而且是惊天真相。
原来,早在别馆火灾发生的第二年乔川就推翻了之前自己认定的推理,他发觉是自己被感情冲昏了头脑,误会了傅琛是杀害小百合的凶手,其实真正的凶手就是伍玉霖。
乔川意识到自己铸成大错,一时间无法接受,犹豫了三个月之久,他居然决定去自首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