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话音刚落,李兼济长长叹息,小声嘀咕,还是那句话:“但愿,但愿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啊。”
看清了李兼济的立场之后,我才终于听懂了他这句话,他所谓的不让他们失望,不是希望我能够找出真凶为李裕璞讨还公道,而是希望我能够枉顾真相,包庇杀害他亲人的真凶—他的其他亲人。
开什么玩笑?他们强行以一封挑战书拉我入这个局,把我当工具利用,便是小看了我.这对一个侦探来说简直是莫大的侮辱,我怎么可能装傻认输,任凭这些嚣张的罪犯逍遥法外?
卢昶又开始头痛了,他一只手掩面,揉搓太阳穴,瓮声瓮气地说:“乔川,你继续推理,党皓东和胡盼迎的案子又是谁做的。”
我又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胡盼迎案件中的密室,以及我跟卞小山发现密室的过程。
“总之,以孙兴孙园长误导我们找错方向的是卞小山,后知后觉突然就想到胡盼迎,带着我在特定时间前往胡盼迎家的也是卞小山。下车之后,卞小山发挥他的特长—跑得快,快速跑向胡盼迎家,把我落在后面,这些都是他的计划。”
“那密室怎么回事?难道那一次,房间里的尸体也是假的?卞小山趁你不注意,换过了?”孙兴问。
“胡盼迎的家没有换尸体的条件,而且我也没有离开过那个院子,我在院子里,能够看到除了房间里面之外的所有情况。所以换尸体不可能,卧室里的死尸就是胡盼迎。”
崔馆长一直少言寡语,跟着我的思路努力设想着画面,这会儿已经完全投入,好奇地追问:“那这个密室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那根本就不是个密室!”我一语中的,“只不过是卞小山让我以为那是个密室。那间房子的房门根本就没有从里面上锁。”
“你是说,卞小山假装用力拉门?”郜非凡恍然大悟。
“没错,卞小山占据门口的位置,他平时就喜欢用蛮力,所以这种事一般都是他来做,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去抢这种事。于是他便装出用力拉门的样子,让我误以为门从里面上了锁。当时我对他深信不疑,根本不会想到他是在做戏。实际上,如果不是李裕璞的案子被我发现尸体的嘴巴有问题,我仍然不会怀疑到一个警长身上。”
孙兴瞠目结舌,不禁感叹:“还可以这样,这个卞小山,还真是够聪....”
我听得出,孙兴是想要夸赞卞小山的计谋高超。这家伙也真是的,不夸我这个破解谜题的侦探,反而想夸制造谜题犯罪的罪犯。幸好他还算是悬崖勒马,没把话说完。
卢昶哀伤地说:“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线头,你开始怀疑卞小山,所以第二个密室也就此破解。”
“是的,之后卞小山便打发我去通过窗户向房子内部看,他趁此机会,用身体顶住房门,一把把事先做好手脚的门把手给拽下来.这样一来,往外开的房门没了把手,我又以为门从里面上了锁,我便不会再去跟门较劲。当然,卞小山使用这个诡计有一个前提—那栋房子从窗户是看不见房门里侧是否插上插销的。”
“就这么简单?就只是假装门上锁,就制造了一个密室?”孙兴感慨。
我无奈苦笑,“就是这么简单。与其说这是一个密室,不如说是一个心理密室,卞小山利用我对他性格的了解和职业身份上的信任,误导了我的心理。”
“可这整整一天时间,卞小山都守在封神公园,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杀胡盼迎。”卢昶很为难地问,“所以说,到底是谁?”
“两个同谋之中,”我的目光来回在苏采苓和李裕珏之间游移,“应该是苏采苓吧,毕竟现场没有什么打斗,还有酒,又是在卧室,而且众所周知,胡盼迎好色。先下药迷晕,然后shā • rén,女人也能做得到,或者说,只有女人能做得到。”
苏采苓冷哼一声,跟卞小山一个套路:“有证据吗?”
我摇头,大大方方地说:“李裕璞的案子我还有货车里的血迹做证据,但是胡盼迎的案子,我还真的没有证据。因为你们还挺心细,知道要事先或者是事后把门内侧的插销给掰弯,造成卞小山的确用力拉过门,力道很大的假象。”
“没有证据,那我只能说,乔大侦探,你的想象力还真的不错。无法破解密室,就用想象来打发我们和卢局长,你果然是大侦探!”苏采苓夸张地嘲讽。
“后面两起案件我找到的证据的确有限,但是党皓东的案子,雪地无脚印的谜题,我却找到了足够多的证据。雪地无脚印之谜,说起来要比后面两个密室精彩得多。”我眉毛一挑,享受着成为众人焦点的成就感。
我仍然重复介绍了一遍党皓东的陈尸现场,那个看似人力不可能做得到,只有幽灵才能做的出的现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