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时自然知道此时大声呼救成功获救的概率,几乎为零。就算有人听到他那短暂的呼救声赶来,也会来迟一步,他面前这个可是身上背了两条人命的亡命徒,还做过挖心碎尸这种事。别惹他为妙。
吉时还想再开启一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,忽然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。
荣宗宝从怀中摸出一部手机,正是吉时的手机。有人给他打电话了!
“哥?”荣宗宝挑眉,“你还有个哥哥啊?”
吉时马上反应过来,是易文翰。他从未这么庆幸自己称呼易文翰为“哥”,并把这个称呼存入电话簿。
吉时低下头,并不急于要接电话。
“你不想接?”荣宗宝好奇,这个时候吉时应该彷如看到一线生机,应该冲他大喊:让我接电话。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啊。
吉时仍旧低头不语,任凭手机铃声继续。他在心里默默祈祷:易文翰,你对我有点耐心吧,别挂,别挂啊。
荣宗宝马上意识到吉时这是故意不接电话,让他的哥哥发觉不对劲,看来平时吉时很少不接电话。
“接电话。”荣宗宝必须为自己争取一定的时间,shā • rén、分尸和弃尸,所以这个时候,他不能让吉时的亲属第一时间发现吉时失踪,报警,然后由警方追踪吉时轨迹,找到自己这里,最好是能拖多久是多久,“告诉你哥,你三天不能回家,让他别担心。”
吉时咬着嘴唇,不置可否。
荣宗宝彻底变了嘴脸,不再是笑里藏刀,而是直接亮刀,他恶狠狠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刀,直接抵在了吉时胸口,“你有机会为自己争取多活几个小时,如果不愿意,我可以马上了结了你。”
吉时的恐惧不是装的,他连连点头。
“你要是说错一个字,我有办法让你求我快点杀了你。”荣宗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恐吓。
吉时只能用力点头,汗水汩汩流下,全身颤栗。这是他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在咫尺,他在心中告诉自己,只要这次能活下来,以后再也不管什么案子,就老老实实当他的老师。
荣宗宝看吉时是真的怕了,接通了电话,按下免提。
“哥,”吉时赶紧抢占先机,一口气说道,“我不是说了吗,我这几天在学校加班,刚刚正开教研会呢,你这夺命CALL,我是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。我出会议室的时候,校长瞪了我好几眼。咱妈可是一直教导我,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校长,你这不是害我嘛。”
两分钟前,易文翰正在食堂吃午餐,准备趁吃午餐的空闲给吉时打个电话,请他作为老师,多多关注杨悦的心理状态,因为刚刚杨母带着杨悦和律师过来,杨悦因为不能直接跟杨建平见面说话,又哭又闹。
本来这个电话可打可不打,但是对面的高朗一个劲儿跟自己吐槽杨悦不懂事,易文翰为了让高朗闭嘴,还是决定打这个电话,用嘱咐吉时的话去点拨一下对面这个菜鸟,别对一个初中生小姑娘要求太高,要懂得将心比心。
为此,易文翰打这个电话开了免提。
“搞什么,这么久都不接。”易文翰在拨号期间犯嘀咕,莫非吉时气自己无视他的推理,打算不理自己了?
总算电话接通,易文翰还没来得及开口,对面吉时竟然口出谰言,搞出一个“咱妈”!
高朗听后,惊讶之余就要张口大笑。
易文翰却在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儿,抓起馒头就塞进了高朗张开的嘴巴里,堵得高朗真就没发出任何声音。
易文翰对高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表情严肃。
高朗把馒头取下来,也换上紧张的神态。他知道,易文翰平时都是处变不惊的,一旦摆出这么严重的神态,说明事情真的很严重。
“就是咱妈让我找你的,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家。”易文翰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。
“三天后吧,这两天我就住在同事家了,他家离学校近,方便。”
“你一个老师,用得着这么拼吗?”易文翰一边吃一边说话,用含糊不清做伪装。
“没办法啊,”吉时的声音有点夸张,他语速放慢,抑扬顿挫地吟诵起来,“春蚕到死丝方尽,蜡炬成灰泪始干。谁叫我是人民教师呢。”
“行吧,那我转告咱妈。你别忘了按时吃饭。”易文翰拿出兄长的架势。
“放心吧,不说啦,回去开会啦。”
电话挂断。对面的高朗这才被解开了穴道,赶忙发问:“怎么回事?”
易文翰眉心拧成一个结,低沉地说:“吉时可能出事了。这通电话他是被胁迫接听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