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吉时带上笔记本,打车前往市局。在哪看小说不是看?而且在家的话还得听自己老妈的碎碎念。为了正式成为文检顾问,他得在易文翰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工作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易文翰正在办公室里看筛选出来的失踪人口记录,听见敲门声他就猜到不是高朗,一抬头,竟然看到吉时。
“来汇报工作成功啊。”吉时不客气,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。
“你看出什么了?”易文翰掩饰自己的好奇和迫切,因为一旦表现出来自己对吉时的工作成果感兴趣,就等于承认他这边陷入僵局。
吉时不紧不慢,轻车熟路,自己拿杯子和速溶咖啡,给自己充了一杯。喝了一口,微微摇头,“还是这么难喝。”
易文翰继续低头看失踪人口,淡淡地说:“给我也来一杯。”
吉时给易文翰也冲了一杯速溶咖啡,看易文翰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低姿态,只好主动开口,“这案子的死者是个女的吧?”
易文翰小小惊异了一下,他本以为小说是大男主戏,原始版本又没给男主安排官配和爱情,如果不知道内情,单看小说,八成会默认死者是男性。
“而且,”吉时看易文翰不回应,等于默认,更有了信心,“尸检报告里应该明确写着,女死者有过流产史,哦不,应该说是引产史。”
易文翰终于沉不住气了,他到底错过了什么?或者说,他到底把什么重要的线索拱手于人?
“你怎么知道?”易文翰脱口而出。
吉时尽量言简意赅概括了小说中的故事情节,最后总结:“那一万字的内心斗争写得太过真实细致,我有很大把握是作者自己真实境遇的有感而发。”
“既然如此,为什么死者要写个大男主的仙侠文,而不是大女主?”易文翰这个疑问一直存在,但苦于找不到人提问。
“因为如果是大男主的仙侠文,没有爱情还说得过去,大不了专心搞事业呗。如果是大女主,没给女主安排任何官配,让女主最后一个人孤孤单单,更不为世俗所容。”
“所以这算是死者的妥协?”易文翰自己嘀咕。
“是啊,能妥协的妥协,不能妥协的坚决不妥协。虽然小说我只看了几十万字,但是看得出,男主沐秋棠就是个不妥协的倔脾气,他知道自己要什么,不要什么,要的东西拼尽一切也要追求,不要的东西,塞进怀里也得给推出去。”
吉时很欣赏沐秋棠,因为他就不具备这样的果决,现实中,他有太多太多事情必须妥协,就比如老妈的催婚和安排的各种相亲,比如学校的各种他不认同的安排等等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,男主沐秋棠其实就是作者,也就是女死者本人的写照,我们完全可以把男主的性格特点套用在女死者身上?”易文翰觉得这样挺冒险。
“不仅是性格特点,搞不好女死者的境遇也在小说中体现出来了,甚至凶手,也被她写进了小说里。”吉时挑眉,意思是,在小说里追查凶手,这事儿你得靠我。
易文翰马上想到了他们查到的那个可疑男人,高朗画像的那位,也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。
昨晚,他们已经确认,可疑男人在肯德基叫的那个名字——梁舒然,的确也是尚城市人,35岁。人家好好地过着自己的生活,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被盗用过。
可疑男人是打从女死者盗用梁舒然信息就开始调查她的,一直到女死者盗用樊晶的身份信息,他仍旧没放弃。
女房东的出租合同签订的日期正好就是在8个多月之前,就在女死者在肯德基遭遇那个可疑男人之后的一周。由此可以推断,女死者是发现了那个可疑男人在跟踪自己,便退租了以前的房子,搬家至此。
女房东还说,女死者要求短租,方便随时搬走,恐怕就是为了躲避这个男人的追踪。只可惜,这一次,她没来得及搬家。
易文翰在犹豫,该不该把可疑男人的事告诉吉时,方便他在小说里追凶。多管齐下固然好,但易文翰担心吉时对死者性别和流产史的推测都只是凑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