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有些耀眼,但气候却不怎么温暖,尤其是在水面上,这种湿冷很不好受,衣服穿厚了都不觉得暖和。
当然,再怎么冷的天里,当老爷的都会很暖和。
这会儿,叫人烫了壶酒的白翁正在喝着酒,吃着刚炖好的酸菜鱼,和卓景宁边吃边谈诗词。白乙也坐在桌旁,躺了几天,这小子总算是恢复过来了,只不过脸色仍旧很差,每天喝着大补的汤药,但身子就跟被榨干的甘蔗似的,干干瘪瘪,见效不明显。
这是伤到了底子,哪怕能好,都要留下后遗症。
在几人的旁边,还放着暖炉。这是一只铁炉子,里头放一些木炭,或者火里烧了一阵的石头。
“再有几天,就到了焦郡,看我不好好收拾这个不孝子!”白翁一提到大儿子白甲,就是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。
当官后三年不回家,也不通信,把他气的不轻。
“是是是。”白乙耸拉着脑袋,嘴上说着赞同的话,但实际上是在敷衍。等到了焦郡,他知道白翁铁定是另外一个样子。
毕竟白甲当了大官,光宗耀祖啊!
卓景宁不说话,他虽然是白翁的义子,但总归是亲儿子来得亲,这个时候无论是说赞成的话也好,帮着白甲说话也好,都在白翁那落不着好印象。
他是来借势的,可不是真给人家当儿子的。
吃过后,卓景宁会自己船舱里待着,不过没一会儿白乙来敲门了。
“二哥,陪我说说话。”白乙这样说。
卓景宁就请他进来,“怎么了?”
“泰安死了没?”白乙盯着卓景宁问。
“义父只说把泰安赶出白家,然后交给了衙门。”
“那便是死了。”白乙有些失魂落魄,毕竟自幼在一起,哪怕是条狗都有感情了,听到泰安死了的消息,白乙终归是有些难受。
他又不傻,怎么会不知道泰安这种下人落到衙门,基本上是九死一生,很难有活下来的可能。
卓景宁便安慰道:“这也不一定,县里也没什么大案子,一时半会儿,泰安只会受些皮肉之苦,等回去后,为兄想个办法,用银两疏通下关系,请师爷吃个饭,应该就能放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