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糯米在整理书,她手一顿,抬头笑了笑,“我是,你以后就喊我名字好了。”在这里,没有阮科长,只有阮糯米同学。
那小姑娘姓樊,叫樊小兰,她眼睛唰的一下子亮了,“今儿的是最后一天课了,明年我跟你还坐同桌啊!”
阮糯米点头,收拾了书本,准备回家的。楼下,阮谷雨一下课,就飞快往二楼跑,跑的教室不是别的地方,正是阮糯米的教室,他一上来,就扒在窗户口,朝里面望着,看到阮糯米的时候,他眼睛一亮,朝着阮糯米挥舞手,“姐。”
阮糯米注意到了自家弟弟,就朝着樊小兰说了一声,“那我先走了,我们明年见。”
樊小兰重重的点头,目送着阮糯米离开。
阮糯米一出来,阮谷雨立马迎了上去,急急的说道,“姐,有人欺负你没?”
阮糯米摇头,“没有,同学都还挺好的,咱们回家吧!”
阮谷雨一听,立马把自家姐姐手里抱着的书给接了过来,“走,回家!”
私底下阮糯米也跟阮谷雨提过,明年会恢复高考,她有咨询阮谷雨的意见,是参加明年的高考,还是缓一年,阮谷雨倒是觉得都行,他有种跃跃欲试,想要跟阮糯米一块参加考试。
因为确定了去读书,所以整个年下,阮糯米都没怎么出门,天天泡在家里不是做题就是背书,特别的勤奋,连带着也感染了阮谷雨这个弟弟。
兄妹两个一个塞一个的努力。反倒是阮奶奶他们看了高兴不已,倒是过年那天,阮家人再去牛棚请顾江河过来吃饭的时候,看到那空荡荡的牛棚,还有衣着整洁的顾江河。
阮糯米也愣了下,她仔细打量了一番,“顾叔?”
顾江河似乎专门在这个牛棚里面等着阮糯米他们的,他起身,平静的说,“我被平反了。”这四个字,意味着他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,也不再是一个成分差的坏分子,资本家了。
阮糯米脸上闪过惊喜,“恭喜,顾叔!”
“家里做好了饭菜,就等你过去庆祝!”她反应的极快,没有丝毫卡壳。这一次,他终于正大光明的和阮糯米一起去了阮家吃饭。
这是三年来,第一次。
他们到阮家的时候,阮家的饭菜已经上齐全了。等他对着阮向国说平反的时候,阮向国当场拿出酒,倒了一杯递给了他,“老哥哥,恭喜你!”
顾江河接过酒,脸的平静,但是举着酒杯中起了涟漪的酒,彰显着他并没有表面上的平静。
还是阮糯米率先反应过来,她端起茶杯,对着顾江河敬酒,“恭喜顾叔,往后祝您越来越好。”
顾江河红了眼眶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“大恩不言谢,这么多年,多亏了你们了。”尤其是最后这几年,儿子没了消息,他也就没有了人生的希望。
但是好在,有这个妥帖的小姑娘,够情谊,一年年的来看望他,过年带着他来阮家过年,让他一次次的感受到了温馨。
阮糯米他们都没说话,只是一个劲儿的给顾江河倒酒,大年三十的中午,顾江河喝的伶仃大醉,痛快的不行。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,杨师傅从孟州市赶过来,同行的还有不少市府的人。
那些人开着小汽车,穿着中山装,看起来特别的板展。
这些都是来接顾江河的人,只是他们去牛棚却跑了一个空,后来跟人打听才知道顾江河来到了阮家吃饭了。
车子掉头又赶往阮家。
他们到阮家的时候,顾江河还在醉着,阮向国叶好不到哪里去,不过还是知道自己是谁而已。阮糯米瞧着这架势,立马回去把顾江和给喊醒了。
但是人醉着,到底是不方便的。好在杨师傅体贴,跟一旁的人说了话以后,先跟着阮糯米进了阮家,瞧着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顾江河,杨师傅的眼眶当即就红了,他转身对着阮糯米鞠了一躬,“小阮同志,谢谢你。”
这种恩情,真的是无以为报啊!
阮糯米侧开身子,避开了对方的鞠躬,她笑了笑,“不值当什么的,您快把顾叔叔给接走吧,我瞧着外面的人都还在等着。”
提起外面的人,杨师傅脸上多了几分冷意,“让他们等着,这是他们欠顾家的。”
这里面的细情,阮糯米不知道,她也没好接话。杨师傅养等着,外面的人还真就等着了,从头到尾,没有半分怨言,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多,顾江河的酒彻底醒来了。
那些人也都一下子涌进来了阮家,阮家还真从没这般热闹过,这大大小小的领导啊,站的满院子都是的。
顾江河在知道对方的来意以后,就跟着那些人走了,临走之前,他对着阮家也深深的鞠了一躬,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。
阮糯米目送他们离开以后,轻轻的叹了口气,要是顾老师亲自来接顾叔叔回家,这该是多好的事情啊!
只是,也不过是想想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