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秦晁的这门婚事,让她心中情绪翻涌,难以控制。
看到秦晁无喜无忧的态度,秦阿公和秦心的反抗时,她的脑子里像是扎入许多细小的针。
说不上是为什么,但她觉得,这种旁观的反应并不寻常。
莫名滋生的情绪,在与她遗忘的记忆勾连拉扯。
难道她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,所以才有此触动?
……
秦心熬好粥,秦阿公没有胃口,颤颤巍巍走进西屋,没多久又出来,手里拽着个物件。
是只颜色已暗的金镯子,开口样式,镯身隐约能见装饰的铸样。
“把这个给他送去。”
秦心接过镯子,“他这般混账,阿公你还给他攒金?”
秦阿公满身疲惫,多说一个字都要用很大的力气——
“这是他母亲留下,给他娶妻之用。”
“他既定了前路,东西也该还给他。送去吧。”
说完,秦阿公闷咳几声,进屋歇下了。
桌上粥汤已凉,秦心抓着镯子,几乎要捏变形。
实在气不过,小姑娘将镯子重重一放。
都这样了,阿公还在为他考虑,她才不想帮这个混蛋送东西!
寂静无声的堂屋,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拿起金镯子。
秦心眼一动,怔住:“月姐姐?”
明黛蒙着脸,笑起来时,只剩一双明眸弯弯,温柔动人。
“若你不介意,我替你送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秦心站起来:“这怎么行。”
明黛垂眼,又放下镯子:“也是,此物贵重,应当你们亲手交付。”
秦心连忙摆手:“不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月姐姐那一袋小金子,都能打好多这样的金镯子了。
她都能以金相赠,又岂会贪这么个镯子。
“我只是不想跟他说话,不想看到他……姐姐大伤初愈,也不好在村中多走动,惹人闲话……”
明黛眼神淡定。
白日里,她已经被看到。
当时确实有些慌,但静下来又觉得,她总要走出这个门的。
迟早的事。
“你信我,就由我代劳吧。秦阿公伤上加伤,身边最好不要离人。”
搬出秦阿公,秦心更不想去了,小姑娘犹豫半晌,咬着唇点头。
明黛握着镯子出门,她又追出来补了一句:“他若说什么过分的话,姐姐不要放在心上,只管转身回来就是!”
说着还是觉得不妥:“还是我去吧。免得姐姐也被他气着。”
明黛按住躁动的小姑娘,笑意浅浅。
“放心,他气不着我。”
……
秦晁回村子的时间并不多,偶尔回来,也是睡一觉又走。
没人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。
总归不务正业,混饭度日罢了。
夜色已沉,家家户户大门紧闭,外头没什么人。
明黛摸着黑走向东,走到秦晁家门口,轻轻叩门。
屋内无人应答,她拧眉探头。
里面有灯,理应有人。
她再次叩门,贴耳探听。
“这点力气,我站这里都听得吃力,你敲给谁听呢?”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载着戏谑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