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什么都没涂,甲面光洁莹润,他却觉得最好看。
指尖先入水,适应温度后,才由指尖向手掌慢慢磨入。
转腕轻搓手心手背,一手撩水浇于另一手,亦是左右均等的次数。
不像在洗手,更像拈花作势的手舞。
每个动作都极尽优雅温柔。
秦晁看的入神,在脑中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拆分拉长,深深映刻。
却也只是眼前一瞬的光阴。
明黛洗完,手刚从水中提起,一方洁白巾帕已递过来。
明黛下意识接过,翻转手掌落于帕上,揩干水珠。
刚擦完一只手,明黛动作顿住,望向身边的人。
他竟守着她洗完手,连帕子都备齐了。
秦晁本在看她的手,见她停了动作,眼一抬,对上她的视线。
男人黑眸如墨,所有的情绪都在沉黑的颜色里翻涌外露,不加掩饰。
此前种种,尚可以当做他因母亲的事一时感慨,言行大变。
但今日的事,这盆水,这方帕子,甚至他此刻的眼神,又让她把对前几日的猜想统统推翻。
明黛不自觉将手中的帕子拽紧。
秦晁觉得自己有些着魔,眼看就要抑制不住。
但在她手中有动作时,那些沸腾激动地情绪忽然凝固。
秦晁别开眼,转而道:“稍后我带你去新的住址。”
顿了顿,又对装模作样收拾东西的两人道:“你们也一起。”
明黛回过神,看着手中干净的方帕,心中自嘲。
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。
……
很快,明黛才发现,在秦晁的事上,她想不到的比较多。
他在城东处,竟还有一方宅院。
落灰的锁卸下,他推门侧身,用眼神邀请她入内:“看看?”
百姓的宅院不能与王孙贵族相比,既不可装饰,亦不可太豪范。
但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,逾制一说很难约束至此,富商豪宅是常事。
但跨过街门,越过垂花门,眼前这方小院干净亮堂,周边宁静。
厢房通风明亮,厨舍澡房齐备,关起门来,便只剩自在舒适。
明黛目光惊讶的看向秦晁。
秦晁抱着手站在院中:“挑间喜欢的,往后住这里。”
明黛指着这里:“是你的宅子?”
秦晁:“不然是你的?”
胡飞笑呵呵跑过来:“嫂子,我们现在住的宅子,虽说是我和老孟去盘的,但是晁哥出的钱。”
“这个,才是晁哥自己的宅子。”
秦晁不由想起当初盘这宅子的辛苦,四处打听买卖消息看房不说,还要周转遮掩,终于盘下来。
不过这些,都无需在此刻同她说。
秦晁走到明黛面前,“这里幽静,环境也好些,应当比外头的客栈好些。”
似是做了她会拒绝的准备,秦晁紧接着给了一番解释——
这些年,他跟着解爷攒下不少钱。
毕竟“赵阳”帮解爷赚得更多。
他不讲究吃穿,在县城时多为解爷奔忙,回到村里便无所事事。
攒下的这些钱,他计划着分成两大份。
一份是盘下这个宅子,给阿公养老;待阿公百年,给留个秦心当嫁妆也可。
一份是买下望江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