届时,无论是借故顺延婚期,还是索性掩人耳目,让木氏带伤嫁进东宫,总能有个应对的法子。
若木氏出事不是意外,这一次没要了她的命,下一次只会更难,或许再无机会。
为什么?
长孙蕙心间涌起一股急火,突然呕出一口血来。
为什么?为什么黛娘就一定要死?
若只是不想让她当太子妃,为何要下杀手!?
她情愿断一条腿的是黛娘!
长孙蕙入了魔怔,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掷出,发出一声脆响。
“为什么!”
门被人推开,明玄瞧见她疯魔之态,不由大惊,快步走过去扶住她:“蕙娘……”
“为什么一定要黛娘去死!”
长孙蕙抓住明玄衣襟,泪水滑下,与血迹混在一起。
明玄心痛难耐,咬牙在她后颈一砍,长孙蕙瞬间瘫软在明玄怀中。
明玄将她抱起回房,路过邹嬷嬷时,明玄冷声道:“都在门外候着,我自有话要问!”
邹嬷嬷侧身抹泪,垂首称是。
明玄将长孙蕙安置好后,又请了大夫诊治。
大夫一番号脉后,连连摇头。
“夫人内息不稳,气血不畅,脉象无力,已是极致疲惫,万不可再受刺激。”
明玄沉下气听完,又问了好些休养之法。
送走大夫,明玄去了前厅,满身冷冽坐于上首,将邹嬷嬷几个老奴拎到面前询问缘由。
邹嬷嬷含着泪,将长孙蕙回到长安后的所有事都说了。
明玄听完,一双拳头攥的死死的。
他没追究谁,妻子的为人,他再是了解不过。
她若要做什么,哪里轮得到这些老奴阻拦?
……
长孙蕙昏睡了一个时辰才悠悠转醒。
一睁眼,明玄端着药碗,默不作声坐在床头,侧首看着她。
他们夫妻二十年,他不必开口,只一个眼神,她已知他要追究什么。
良久,明玄轻叹一声,到底没有开口就提那些事,伸手将她扶起来,药碗递过去。
长孙蕙抬手摸了一下唇边,她的喉头此刻还残存血腥味,思及昏迷前的事,她怕吓到他。
明玄一条手臂圈着她,一手端着碗,声沉沉的。
“在我面前粉饰太平,在外人面前端作无事,私下躲起来,又是一个样儿。”
“这般辗转折腾,到头来只是呕一口血,我已谢天谢地了。”
他冷冷看她一眼,轻轻吹凉汤药:“喝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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