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秦晁的事上,先时那些说法就不大站得住脚了。
幼年患病,好不容易撑过来,可与恩人之女,且是心爱之人成婚,却要被迫让步。
既不纠缠,也不为难,一个人远走他乡,积累见闻,博学广识。
终于得到机会,义无反顾的来到长安再续前缘,谁想,又多了楚家公子这个情敌。
即便如此,到最后,还是楚绪宁先动的手。
就这,谁敢说他冲动易怒,谁能说他残暴心眼小?
这分明就是一个顾全大局,沉着隐忍,宽容但不无度让步、专一且深情的男人!
难怪圣人也不吭声,合着是他儿子抢了人家本该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啊!
在与明家的婚事上,秦晁才是那个苦主。
忍到如今才出手,虽然爆发的可怕了些,但细细咂摸,又觉得在情理之中。
而他由始至终不曾对宁国公府发难,任谁看都是因为对盛安郡主一片痴心,不敢有半分毁伤。
此外,当初宫中内定明黛为太子妃,出事后又立马当做没这回事,在朝臣的踊跃下另选了木氏女。
大家心知肚明,元德帝给的郡主封号是补偿,若非两位郡主出身本就尊贵无需再抬,陛下说不定还能把她们认作义女——当不了皇家的儿媳,当皇家的女儿也一样。
迄今为止,大家可都还记得长安城时不时有官员下水的情形,可谓是人人自危。
大家心照不宣的将明家视为那段惊心动魄的源头。
而后安国公府木氏成为太子妃,明黛和太子的事无人再提。
谁提就是一次得罪两家。
若他们深究,很难不碰到那些敏感禁忌的话题,也很难不得罪人。
不少气势汹汹递出谏书的朝臣,又手忙脚乱把谏书抢回来压倒了枕头下。
大家心照不宣的开始观望起来,期盼有一个勇者能带头把事情搞请来。
没想,带头的勇者没来,撤诉的和事佬先来了。
这便是第二件事——楚绪宁非但没有追究秦晁废了他手的事,还为先动手赔罪了。
大家都傻掉了。
不错,是楚绪宁先动的手,不仅不占理,还是奔着shā • rén灭口的行为走向去的。
可楚绪宁也确实被反伤了,楚家哪怕站出来哭一哭也好啊。
现在楚家迅速的息事宁人,就让继续揪着此事不放的行为显得十分的不纯粹。
师出无名啊。
“难怪当日父亲和母亲一听说你的身份便神色异常,紧跟着问起了三叔。”明靖听完秦晁的话,恍然大悟。
秦晁笑笑:“正是如此,不过情况与事实截然相反罢了。”
是,截然相反。
不是那人救了明玄,而是明玄在剿匪时,救下了被山匪抓起来准备要赎金的商户们。
其中一人对明玄感恩戴德,主动报了家门,明玄这才知他是为儿子攒药钱四处奔走。
都是为人父母,明玄深感其不易,让他跟着军队走了一阵,算是护航。
宣州与江州离得近,后来,明玄还让明程帮那人寻过名医。
那人知恩图报,虽然他的儿子最终没救回来,但他一直记着这份恩情。
他不愿承认儿子已离去,对外都称他远游去了。
此前,得知宫中也要明媚为妃,明玄和长孙蕙便想起了这茬。
明黛入宫是板上钉钉,但明媚还可以商量。
那人早年受明玄太多恩惠,义不容辞的配合,借救命之恩和娃娃亲先将明媚的事定了。
他儿早已不在,只等过了这一阵,找理由解除“婚约”,这事也就揭过了。
谁知,后来她们发生意外,此事也无人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