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长镜身形踉跄,嘴角染血,受伤颇重。
他却是在场中,寥寥几个挨了一箭没死的,可也被伤及筋骨内脏,战力大减,不得不走回来。
“杨……杨大人。”
这时,周身都被血色浸透的锦衣卫也都围上前来,熟门熟路的将一众人全都封闭了丹田,卸掉手臂关节。
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。
“在下锦衣卫百户,赵广孝。”
那被几个锦衣卫搀扶着,从始至终都不曾参战的汉子上前施礼,压低声音,道:
“见过杨百户,多谢大人搭救。”
“赵大人,锦衣卫虽算不上人丁兴旺,却也不至于就这么几个人吧?”
杨狱微微抬手,落下屋檐。
“此事,说来话长……”
赵广孝苦笑一声,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。
“……德阳府似有dòng • luàn,月余之前,已是联系不到祁副指挥使,两位同知大人担忧不已,还是带人去了……”
“又是德阳府……”
杨狱心中微沉。
先是曹金烈,再是祁罡,此时连那两位同知也去了,这基本是整个青州锦衣卫都去了德阳。
那德阳府……
“杨百户,你追杀那人是?”
寒暄几句,赵广孝看向了烟尘废墟里,不住悲鸣的赤眸白鹤。
“自然不会是那位圣女。”
杨狱收敛心思。
那日从天海界醒来未久,裕凤仙已是寻到了那山中的怜生教分舵,一番交战,那白衣女子乘赤眸白鹤远遁。
他们两人紧追不舍,到得青州城外。
“徐老大人何在?”
接过几个锦衣卫收集过来的箭矢,杨狱询问,得到回复也不耽搁,吩咐这些锦衣卫同僚在此处照料。
身形一转,向着城中而去。
……
……
我叫冀龙山。
大明、龙渊道、青州城生人,因耕读传家,又是独子,父亲念念不忘,又有老母谆谆教诲,故作嗜学状。
少时年幼,奈何家贫,勉强凑出束修于先生,却已无余财购买书籍,故每借他人书籍,幸天资聪颖,虽无过目不忘之能,多次默背,也可记下。
可终归比不得同窗三岁识千字,七岁熟读四书五经,心有不甘,更奋发图强,二十许,才成生员。
然而,到此,似已无再进一步的余地。
州试,已非我可逾越之高门。
再次落榜,心有不甘,那时,有萧家子侄嘲讽,只道:‘穷人要做官,shā • rén放火受招安。’
后才知,青州有四大家、次之尚有王、刘、曹诸家,再次之,仍有诸官吏之子侄,每每州试,诸州府县家族官吏,无不用力。
三年一试,往往不及开始,名额已遭人瓜分。
有同窗见之不忍,指出明路,那便是,入赘大家……
大好男儿,怎能入赘?
三年一试,再度落榜,年岁已近三十,还有几年可任我蹉跎?
寒窗二十余年,手无缚鸡之力,更无安身立命之手段,欲替母耕种,却又遭老父母痛骂。
那年,城外闲云观中潜心读书,某日,大雪纷纷,心中烦闷,出得屋来,见一少女于大殿焚香,巧笑倩兮,见之难忘。
自此爱慕难舍。
大好男儿,怎可入赘?
可若是她呢……
若能再来的话,我……
……
呼呼~
萧家府邸,偌大的演武场之上,不见了往日辛勤练功的呼喝声,唯有随着风声扩散的‘哒哒’之声。
微弱的月光混杂着星光,是夜幕下唯一的光源。
演武场正中,宽大的太师椅上,冀龙山一手扶额,一手轻敲着椅背,似在沉思,又好似在回忆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