圆觉目光黯淡下来。
这一拳超过了他金身所能承载的极限,尤为可怖的是,其力道卸无可卸,生生被他吃下了全部的震荡,此刻外表不见动静,内里的脏腑经络都已烂成一团了。
之所以不死,只因为他强大的生命力。
圆觉叹气,有着敬佩,也有着后悔,最终,他收回目光,望向聂文洞“生活不易,赚钱难。聂大人十万两黄金,买了和尚一条命……”
“大师好走,聂某允诺的,自不会不作数。”
聂文洞神色亦是有些变化,却也没去看圆觉和尚,他的目光,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杨狱的身上。
看他面沉如水,看其杀意如潮,神色稍稍变化,心中却是升起莫大波澜。
“谁能想到,一个小小的衙役,能在短短两三年时间里成长到如此地步。难怪你如此嚣狂霸道,原来真有神通在身……”
聂文洞轻叹一声
“老夫自诩眼光还可以,不想,在你身上看走了眼……”
这一叹,真心实意。
再见杨狱,他心中真切的升起了懊悔,早知今日,他就不该相信那方其道,早在他崭露头角之时,就该将其扼杀掉。
可惜了……
杨狱不曾看他,正如没去瞧那将死的老和尚一眼,他目视徐文纪,神色冷漠而坚决。
“看来,你是想好了……”
徐文纪沉默良久,却还是喟叹一声,让开了步子
“可惜了……”
他叹息,丘斩鱼等一干锦衣卫也皆默然。
眼前之人,年不过弱冠,已有平逆、赈灾、诛杀魔魅,结束大旱大灾这样的功绩在身,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。
不日里,他必将平步青云,一举成为青州、龙渊道,乃至于天下最为璀璨的一颗星。
可惜了……
杨玄英以扇遮面,目光闪烁,心中权衡着。
徐文纪在可惜什么?
杨狱心知肚明,事实上,他比任何人都懂得这个道理。
任何一方体制,都有其规矩在,尊卑有序,以下克上乃是大忌,不得诏令而杀封疆大吏,这在历朝历代,前世今生都如同造反。
法学生出身,杨狱比任何人都要懂法,可……
不杀之,此心岂能安?!
“青州杨狱,黑山泥腿子,平生无他好,偏爱斩人头!”
杨狱开口,字字铿锵,按刀,寸寸拔出,目视聂文洞,眸光若火
“聂老狗,纳命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