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启龙似有惊愕,旋即冷哂:
“一个目无王法的狂妄贼子,也称得上栋梁吗?”
“你从何处看出他目无王法?”
“呵!”
断启龙道:“那要请大人教我,此人以下犯上,杀戮上官,依的是哪条王法?”
“御制大诰!”
“嗯?!”
断启龙一愣,就听得徐文纪缓缓诉说,内息鼓荡间,传荡山林:
“太祖大诰有言;允许任何人捉拿扰民、害民之官吏,其正官首领官及一切人等,敢有阻挡者,其家族诛!”
“聂文洞为官一任,祸害八方,横征暴敛于民,更因贪图道果而掀起大旱,致使百万人丧命。
如此滔天大恶,依着御制大诰,自是人人诛之皆可!”
说到此处,徐文纪微微一顿:
“杨狱年岁过幼,嫉恶如仇,或手段有所不当,但经由陛下裁定,已于数日前,定其功过相抵……”
山林寂静,包括杨狱、齐六一在内一众人皆是有着错愕,似没想到,这还真的有法可依……
这非是他们孤陋寡闻,实在是这御制大诰早在三百多年前就已被闲置,时至如今,更几乎无人提及。
可这是太祖张元烛定下的万世之法,更无人敢说,这不是王法……
“……老大人,不愧是儒家大宗师,当街凌迟,也只是‘有所不当’?”
断启龙几乎被气笑了,但又无从辩驳,只得暂时按下此条,转而道:
“可此人偷学不败天罡,这是凌迟大罪,老大人又要如何为其开脱?”
听得这句话,裕凤仙只觉浑身似有千万虫蚁爬动,耳根发烫,几乎有些站不住脚,而一如她所预料。
徐文纪开口了。
“自家武功,说甚偷学?”
“自,自家?”
断启龙、齐六一等六扇门高手皆愣住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,纷纷看向了裕凤仙。
也包括满脸错愕的杨狱。
再然后,天不怕地不怕的指挥使大人,竟是差点落荒而逃,只觉这目光比之迎战大宗师还要可怕的多。
‘难怪,难怪!’
齐六一心中却有些恍然大悟,难怪小郡主一力维护,甚至不惜与大宗师为敌。
这就说得通了……
“老大人,真真巧舌如簧,更胜刀剑。”
沉默许久的林道人,适时开口了,他凝视徐文纪,幽幽道:
“却不知,你想如何说服贫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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