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怕寡人一战无功,反而会引得东越沧海城、岭南天刀冢、平西迷天教等叛逆,趁势而起?”
“陛下……”
刘京身躯一颤,脊背发凉,却仍是苦苦劝谏:
“您,您何苦自废武功,西府赵王……”
他不解,极度不解。
如今之天下,朝廷虽仍是天下共主,可外有天狼、大离虎视眈眈,内有怜生教、沧海城、天刀冢、弥天教等蠢蠢欲动。
几可说内忧外患了。
可眼前这位,防备最深的,反而是麟龙道,或者说,是那位曾领天下兵马,大明军神张玄霸……
“你的话,太多了。”
乾亨帝袖袍一荡,刘京如遭雷殛,大口鲜血喷出,直被一股无形劲力打出了道宫。
“张玄霸……”
空荡荡的道宫之中,乾亨帝面沉如水,心中的恼怒,一时无法平息。
许久之后,他自怀中掏出一泛黄的古卷,轻轻翻开,这,是张家的族谱。
张氏,何止十脉?
太祖张元烛定鼎天下,分封诸王,最早,可不是一道一王,而是一州一王!
到得如今,诸脉张氏仍存,只是或有式微,唯一消失的一脉,正是四百多年前,太祖张元烛的嫡脉!
四百年后的如今,或许很少有人记得,或者说不敢提及,可他这一脉,十分清楚。
他们,是奉天靖难而登临的大宝!
他何尝不知张玄霸于此刻的大明而言,犹如擎天白玉柱,架海紫金梁,可七十年前流积山一役,已让麟龙张氏一脉势力大增,甚至有着角逐皇位的趋势。
若让其再度横扫南北东西,平定八方乱象,拒敌于外,大胜还朝,那他又要如何自处……
“攘外,必要安内啊。”
喃喃自语声中,乾亨帝自袖袍中取出一枚泛起白光的圆光镜。
其中浮现之人,正是发丝半边纯白,半面纯黑,一张脸泾渭分明,半枯半荣的云泥道人。
……
……
呼呼~
满是风雪的荒山之上,白黑夹杂的真罡外散,抵御风雪,云泥道人盘膝其中,面无表情的捏碎了圆光镜。
低下头,开始画符。
常人画符,纵然身处静室,也都要沉凝心神,严阵以待。
但他自然不用,笔走龙蛇,符纸飘荡间,一张张符箓,就自成型,但这只是画,一张符,真要起作用,还需要时间来汲取空气中散逸的灵炁。
“远水,解不了近渴啊……”
直至将满身符纸都消耗一空,云泥道人方才停手,掂量着厚厚一沓符箓,却是不由头疼。
正常而言,一张符,一年方可起用,若要满足布阵之所需,至少需要十年积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