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得诏而近御驾……
乾亨帝神色一紧,继而沉凝如水,一一扫过群臣,待得殿内喧哗消散,方才漠然起身。
来龙渊道后,第一次走出道宫之门。
道城之中,本是一片喧器热闹,可随着数百锦衣卫列队而行,顿时变得沉寂,
初时,只是一条街道,很快,就要延到小半城池。
行至城南,乾亨帝脚下一顿,眼前的长街上,已是一片死寂,只有一其貌不扬的老者,在逗弄孩童,
"皇叔远来,是为何故?”
等了许久,未曾等来行礼,乾亨帝终还是主动开口,
而一众大臣,则齐齐躬身,山呼千岁,
“罢了,因了。"
将糖葫芦递给几个明显被吓坏了的幼童,张玄霸直起身来,淡淡的看向街头的乾亨帝:
“犹记得六十余年前,在万龙道,老夫也曾如此抱过你………"
“是吗?年岁久远,嘉人却没有皇叔这般好记性……"
乾亨帝驻足街尾,面无表情
“还记得那时,老夫也曾给你买过糖葫芦,只是,伱很懂事,不像这几个小家伙,老是怕老夫抢他们的糖葫芦……"
张玄霸微微摇头。
“因为当时寡人知道,糖葫芦,大街小巷,比比皆是。"
乾亨帝淡淡道,
“可你忘了,皇室规矩不允许你接触此物,是老夫亲手将糖葫芦递给你的……"
“皇叔今日旧事重提,莫非是要问寡人讨回那糖葫芦吗?"
袍袖无风而动,乾亨帝垂下眸子,袖袍鼓荡间,似有一抹白光若隐若现:
“给了嘉人的,就是嘉人的,没有人能再拿走,包括皇叔你!"
"皇叔老了,牙口不好,却是不爱吃这东西了,只是,吃也要讲究个吃相,不好好吃,被人抢走了,皇叔可也管不了了……”
乾亨帝微微眯眼:
"皇叔切莫忘了,这糖葫芦,是谁家的!"
"呵呵~”
看着角落处吃的香甜的幼童们,张玄霸笑了笑:"谁吃,不是吃呢?"
叔侄二人,一言一语,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交谈,可长街内外,一众人却无不汗流泱背,心如擂鼓。
强如黎白虎,也觉有些口干舌燥。
到得最后,就连两侧的寻常锦衣卫也察觉到了不对,感受着不同寻常的气息,只觉两股战战,几乎要拔腿而逃。
"呼!"
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乾亨帝阖上眸子:“皇叔此来,是要助寡人平叛吗?"“平叛?"
张玄霸哑然,不答,转身离开:
“老夫归来之前,任何人不准出城,违令者……""皆斩!"
来世,仍要杀你!
大斥声中,方征豪的最后一缕残魂消失在了人世问。
"这一世,你都打不过我,来世……”
杨狱心中哑然,却也不由生出几分感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