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非是因为……”
“咳!”
那老者轻咳一声,虽身在包厢,还有武圣在侧,他还是下意识的传音:
“大爷,您猜的不错,那老妖婆选择云州,的确与四百年前那一战有关……”
四,五百年前,天下大乱,怜生教趁势而起,高举反旗,虽被朝廷扑灭,但之后的诸多反王,都与怜生教有着莫大的干系。
包括张元烛。
不过,张元烛得势之后,第一个举起屠刀斩向怜生教,且,是真个伤到了怜生教的根基。
“据说四百多年前,张元烛的最后一战,就发生在云州,他尽起朝廷底蕴,甚至于国运……”
想起当年旧事,启道光心中微动。
启家传承久远,甚至有人参与了那一战,这记载他模模糊糊也记得一些。
甚至,那一战后,流言四起,有说那一战,将中原的龙脉都斩断了……
“莫非,云州还有着张元烛遗留的东西?”
“大爷神机妙算,属下佩服。”
听得启道光的喃喃自语,一众启家高手不由佩服,却也不敢卖关子:
“前几日,有高手暗访安阳城,在其中,发现了仙魔幻境的波动……”
“张元烛留下的仙魔幻境?”
启道光若有所思,却也不再多说。
将那请柬收起,这才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:
“杨狱何在?”
……
……
星夜回返的王牧之,并未直接前去龙渊王府,而是来到了城外。
呼呼~
初冬的大雪下,龙渊大河早已处处结冰,只有那行于铁轨之上的甲车,日夜不停的奔波着。
齐长法修成的甲车驰道,在数年后,已开始运转,云州大战,未调运太多农夫,正是因此。
“驰道、甲车……那齐长法,不愧身负神工果位。”
看了一眼呼啸来去的甲车,王牧之微微感叹一声后,提着垂死的赤血道人,来到了龙渊河畔的一座庙宇前。
这是一座新修没几年的龙王庙,却无甚香火,因为这庙主,是裕凤仙。
“王牧之?”
感知到来人,庙门陡然洞开,一袭红衣在后,青龙偃月刀却在前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
裕凤仙说话,总是不客气,但王牧之自然不会介意,只微微一笑:
“郡主功行越发深厚,想来不日就可晋升武圣了……”
“怎么,你是来嘲笑本郡主的嘛!”
听得这话,裕凤仙脸色一黑。
这些年,随着天下大乱,龙渊道内不知多少人在棋盘她晋位武圣。
尤其是,她到了张玄霸传承之事流传出去后。
但,武圣之难,实非容易,纵然先后继承了自家爷爷,与张玄霸的传承真气,她也还差一线,才能叩动那扇门。
而除此之外,她的道果,也远未临近十都……
故而,这几个月,每每有人提及武圣,她心中就十分烦躁。
“自然不是……”
王牧之哑然,却也不在意,只将那赤血道人往地上一丢:
“实不相瞒,王某此来,是想以此人,换云州一府之地……”
“不可能!”
裕凤仙断然拒绝,凤眸含煞:
“王牧之,你莫以为你是武圣,就能肆意欺辱我龙渊一脉!本郡主不怕告诉你,你虽是武圣之尊,我未必就奈何不得你!”
“是,是,是。郡主乃是赵王爷钦定的传承者,自非王某可敌,不过……”
后退一步,避开那横斩而至的青龙偃月刀,王牧之叹了口气:
“你就不能听我将话说完吗?此人是……”
轰!
刀光乍现,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刀鸣,这分明是青龙偃月刀,可王牧之却隐隐察觉到了凤翅镏金镋的影子。
这位承接了张玄霸衣钵的郡主,已渐渐有了不可思议的蜕变,让他都感受到了威胁。
“他便是天王老子,也不成!”
一言不发,大打出手。
裕凤仙的脾性,从来刚烈,于幼时,是因父母早夭,而如今,却是因为她已成龙渊脊梁,绝不可露出本分柔弱。
一退再退,王牧之见缝插针,说着来意:“其实,王某这遭来,是因为我家师弟……”
呼!
斩出的大刀猛然收回,裕凤仙轻咳一声,看向地上焦炭也似的老道:
“这人是谁?如果能说服奶奶的话,也不是不能商量……”
……
……
“天为帐幕地为毡,日月星晨伴我眠!”
似有雄鸡长啼,驱散夜幕,红日东出,挥洒着无尽光明。
神意触及人种袋的刹那,杨狱的耳畔心头,一切感知又尽被那炽烈阳刚到极点的拳意所充斥。
这不是他第一次感知到这道雄极霸道的拳意,可直至如今,他武圣成就,仍是不由得心中叹服。
三千年古史,星辰璀璨,有太多天骄豪雄之辈,可无论如何排列,眼前这位,也必是排在最前头的几人之一。
其人的文治武功,不逊古今任何帝王,而其人的武道成就,也是足可比肩达摩、邋遢道人,足可称之为丰碑的人物。
不过……
天罡拳意暴起之刹那,杨狱也动了。
他有备而来,此刻更倾尽全力,意志如火焰般沸腾燃烧起来,化作实质的拳意排空而出。
以箭化拳,是天意拳,亦是四象拳!
嗡!
炽烈的拳芒于眼前炸开。
相比于眼前这道绝巅武圣的拳意,杨狱的拳意好似一触即灭,但这,却正是他这一拳的精妙之所在。
张元烛的天罡拳,是涵盖八荒,捏合造化之霸道,而他这一拳打出,如烈阳、如明月。
如清风、如雷电……
这是他二十载修持的武道之精粹,也是他武道极尽的催发。
无天之苍茫,怎压得住这一式天罡拳?!
要知道,这可是极尽之时的张玄霸,都极为尊崇的武道丰碑之一……
呼!
一拳打出,杨狱心神皆空。
为了这一刻,他在达摩悟道图中苦修三年,更不知被这道拳意击溃了多少次。
此刻发出,光芒大作,一时之间,似乎将那一式天罡拳,都彻底压了下去。
‘成了?!’
这一念头还未闪过,已是消散于无形之中,在这样激烈的碰撞之中,杨狱心头都不由震动了一刹那。
这一刹那,他第一次,看到了那璀璨拳芒的深处。
恍惚间,他好似看到了帝王冕旒,那飞扬的龙袍下,那精悍到极点的身躯。
以及,那一声振聋发聩的长啸:
“我本东阳布衣,天地于我何加焉?!”
轰隆!
偌大的院落都为之一颤,内里堆起丈许高的玄铁锭哗啦啦倒了一地。
“大意了……”
晶莹的血珠,从口鼻、七窍,乃至于周身毛孔溢出又流回。
杨狱的眼前阵阵发黑,大脑也阵阵嗡鸣,一次拳意碰撞,简直比他与武圣交战一场更为险恶、更为疲累。
这位大明太祖留下的拳意,强横的超乎了他的想象。
那一刹那,他几乎以为自己见到了巅峰状态的张玄霸…
“这一道拳意,或许比之人种袋更为珍贵……”
轻抚着眉心淌血又肿胀的天眼,杨狱心中泛起这个念头,但他没有再去撩拨那道已经被他容纳到天眼内的拳意。
而是掂了掂人种袋:
“这里,有朝廷几分底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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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