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瞰着云海之下,渐小至不可见的龙渊城,立于龙首之上的杨狱神情平静。
他的五感早已非人,纵然在这寒风呼啸的长空,只要他想,仍可听到王府之内众人的交谈。
但他却懒得去听。一如他懒得去赴宴。
曾几何时,龙渊王府对于他来说,是无法望其项背的庞然大物。
可对于此刻的他而言,若非是因为裕凤仙的存在,即便整个王府投效,他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“远古之后的世界,好真是奇妙啊!”
龙背上,姜侠子面色沉凝,在他身前,北海龙君沙哑开口,似是真个有感而发:
“这世上,竟还有弱小者敢于对强者龇牙?你与蜃境之中的那个,大不相同,换做是他,那座城,此刻已是血流成河了”
“一言不合,就要人血流成河吗?”
收回目光,杨狱微微摇头:
“杨某从来不是嗜杀之辈。”
姜侠子面皮一抽。
这些年,他对于这位西北王的诸多消息可也是知之甚详,这样一位shā • rén盈野的豪雄,居然说不是嗜杀之辈?
回想着情报之中,这位当街凌迟他人的记载,姜侠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。
“心魔,也是你!”
北海龙君却是紧盯着他:
“你的持戒之法,只怕与常人不同!你那心魔之残忍暴戾,实在是超乎了本君的想象
你之所以不为所动,只怕是根本没有将那座城放在眼里,否则”
亲历了蜃境,北海龙君对于眼前之人的忌惮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处。
以至于时刻绷紧精神。
“或许吧。”
杨狱没有反驳。
事实上,一个有着自己前世记忆,今生经历的'心魔',说是他,也并不为过。
只是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姜侠子立于一旁,百无聊赖,却反而发现了异样:
“王爷,您这是要去,塞外?”
风雪中,杨狱极目眺望。
他的目力极好,在这高空之中一览无余,凝望之下,甚至隐隐可见到那一座横贯东西,绵延不知几千里的巨大山脉。
那是,流积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