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气鼓鼓了!
琼珠觉得自己这时候就该振振有词的反驳,可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的……脸红了。
“我、我没有!”
萧武看了她一眼,振振有词:“你有。”
琼珠一指门口:“你走。”
萧武觉得她有点说不过人就逐客耍赖的意思,更想笑了。
“我的话说完了自然会走。琼珠,其实你心里……对母亲很失望吧?”
“当初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接近母亲,但你既然习乐,证明你对母亲一定有所期待,眼见着能承袭师门典籍的人,如今却固守着王妃之尊丢掉了从前的一切,甚至以乐师出身为耻,为人诟病,你心里有多看重,多喜欢乐音,心里应当就有多难过。因为道理你都懂,所以你能慷慨陈词的说出她的立场,可是就情感上来说,你其实快气死了吧。”
“你不走我走。”琼珠手忙脚乱的站起来,提着裙子往门口走。
“琼珠。”萧武坐着,目光直视眼前半口没动的茶,余光瞥见人影停下。
他抿唇一笑,转过头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,拿出了吵架之后求和一样的语气:“看在她对你比对亲儿子还用心的份上,别生她的气了,好不好?”
琼珠的背影有些僵硬,下一刻,她猛地转身,又是一脸奶凶的模样,直接走到琴桌便抓起铜质的香炉盖子扬手要砸萧武。
萧武动都没动,琼珠却顿住了。
不行,他身上有伤。
琼珠更气了,丢掉铜盖子,哒哒哒跑到两人吃茶的矮桌前,抓起一个糯米粑粑照着他的脸砸过去:“吃都堵不上你的嘴!”
说完,气势汹汹的走了。
糯米粑粑打到脸上,也就钝钝的一下,甚至没有多少痛感,是她手下留情了。
粑粑滑落时,萧武飞快接住,送到嘴里一口吞掉。
软糯粘牙,还有红豆沙。真不知道女儿家为什么喜欢吃这样甜腻的食物。
他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,忽然觉得从前一直没看懂的一些事情,对着自己对别人的一番抽丝剥茧,好像一并得到了答案。
原来开导别人的时候,也能同时开导自己吗?
萧武嚼着糯米粑粑,眼角发酸,自言自语:“如果你能不生她的气,那我也不生她的气了。”
他狠狠咽下口中的食物,差点哽了喉咙,像是自己跟自己较劲:“就这么决定了。”
……
萧武和琼珠一番谈话之后的结果,是琼珠直接不见踪影。
接下来两日,王府一开门她就出府,宵禁之前再回来,回来沐浴更衣倒头就睡,谁都叫不醒。她谁都没交代,只跟王妃传了话。王妃本就以她开心为准,并不追问她的行踪作为。
与此同时,安王妃真的默许了赵锦灵在薛仙阁上门那一日代为应战。
这事情萧武是在萧恒这里得到准话的。
据说安王这几日留在府里的时间都变多了,每日都是陪着王妃,两人在屋里说话,至于瞿氏和白欣慧那边,她们到底知道白家和安王府没有多少亲缘,现在顺利入住了,赵锦灵又拿到了机会,只等着薛仙阁上门那一日,暗中让那人将势头搞大,正面迎击,出个大风头。
萧恒眉头都快皱出褶子了。
“之前父亲曾说让我们不要插手,我知道他是要暗中了却此事,薛仙阁当日是投机取巧诓来这所谓的战事,万万当不得真,什么挑战应战简直可笑至极。薛家薛仙阁这一支早已落寞,他孤寡至今,房中无人,若非有一个薛三郎接济他这个叔父,早不知烂死在哪里。”
萧恒抬手揉了揉眉心:“我实在不懂了。诸多法子里,选了一个最烂的。”
对此,萧武皆是沉默以对。
这里头,最伤心的就是彭贞了。
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琼珠姐姐抛弃了,明明都住在泛音院,却一次都没见过。她想早晚堵一堵琼珠,结果远远地瞧见她走来,就躲着不敢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