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恒负手朝前厅走去:“过来,有话问你。”
……
萧恒与萧武走到前厅,却没进去坐着,而是走到院门口的秋千处。
萧恒的眼神扫过泛音院的一草一木,忽然道:“宣城郡董家的确有一个庶出的女儿,正值豆蔻年华,不过,不是琼珠。”
萧武这才想起来,萧恒手底下养着的人一直在查白家的事情,自然也将董家连带查了。
“兄长已有确凿证据?”
萧恒神色平静:“没有。”
“没有?”
萧恒唇角微翘:“什么都没有查到。”
萧武不说话了。
萧恒看了他一眼,径自道:“宣城郡董家这个小女儿,自幼多病,所以养在外头,也有说是庶出,母亲身份卑贱,被赶出去的。所以,一个对她熟悉的人,甚至一幅画像都难找到。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苦命庶女,又为何这般难以查明?倒像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,知晓外人查不到丁点痕迹,大大方方顶用了这个身份。”
萧武喉头一滑,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根本无从辩解。
他早知道的,以琼珠那点小伎俩,根本瞒不过兄长。
萧恒抬眼盯着萧武:“你是不是早就发现琼珠的身份有异?若我猜的没错,是从春喜宴开始。”那日萧武跟着琼珠出去回来之后就变得古古怪怪,后来再面对琼珠时,他的态度都变了许多。
萧武垂眸:“既然兄长发现她身份有问题,又为何不揭穿?”
“你以为只有我知道?”
萧武心一沉,隐约觉得之前与琼珠说的那些话要成真了。
“父亲是什么人?母亲又是什么人?历经大半世的fēng • bō,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?春喜宴上琼珠语出惊人,最后母亲帮她遮掩,父亲不知?如今薛家与王府比试,她大展绝技,满座惊叹,谁还会将她当做一个寒门士族的小庶女?”
萧恒叹气:“父亲不说,装作不知,不过是因为他看出母亲不想声张,所以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,就得先明白为何母亲故作不知,任由琼珠拿一个假身份骗她,将她留在王府万般呵护。”
萧恒眼神一厉,看着萧武:“原本我想不太明白,直到春喜宴的事情和比试的事情凑在一起,我才隐约明白一些。琼珠的身份,恐怕与母亲早年间在东海王府学艺时那些师门姊妹有关。”
萧恒笑了一下:“你倒是一点都不惊讶,看来你心里也猜的七七八八。”
萧武叉腰,满不在乎的移开目光眺目远望:“那兄长想如何?当面揭穿,还是继续暗中查访?”
“我什么都不想做。”萧恒几乎是立刻给出答案。
他又看了一眼布局精致的泛音院:“母亲心里一定知道什么,但不想点破,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。只要王府相安无事,一切如常,琼珠是什么人一点也不重要。”
萧武的眼神沉了一下,又露出一个痞痞的笑。
“是啊,相安无事,万事大吉。”
萧武突然敛去笑意,一双黑眸深沉如水:“兄长一向以大局为重,所以一定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跨不过的坎。不错,我也如此认为。但兄长并不知道,心坎可以填平,心结却难解。即便踩着它跨过去,不回头的往前走,它仍会一直堵在那里,直至有一日堵到血脉淤塞窒息,哪怕你仍面朝着前面,也会被身后的痛苦撕扯的寸步难行。”
萧恒皱眉,不置一言。
萧武又笑起来,笑声清朗,眼神幽深:“兄长不想做什么,我想。我想知道这心结在什么位置,再将它解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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