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琼珠女郎实在是有本事,先后两次为安王府解围不说,更是将世子爷的心拿捏的死死地。都说这安王府的世子爷光风霁月,行事坦荡,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女子,对老奴这样上了年纪的婆子施以颜色。”
瞿氏的脸色很不好看,白欣慧在一边听着,试着道:“先时我们就在董家打听过,的确是有这么个小庶女,可是自小就养在外头,不知走了什么大运,入了白若音的眼,待我们想打听更多的时候,董家早已将那一房妾侍护的跟宝贝疙瘩似的,谁多问一嘴都防备的很,唯恐谁夺了他们董家的好处。”
瞿氏眼皮一抬,眼角皱纹深陷,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冷淡:“你也知道,她只是个小庶女。”
白欣慧心头一沉,没敢再说话。母亲的言下之意,是她亲生的阿锦是赵家的嫡女,结果被一个董家的小庶女比下去了。
赵锦灵也陪在母亲身边,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逼仄到有些难以呼吸。她忽然很后悔和母亲跟着祖母来洛阳。又有些痛恨从前在宣城郡的时候,没有先见之明先结交结交这位董家女郎,弄不死她的!
结果让她先钻了空子,得了王妃姨母的欢心。
难怪王府的两位表兄对她的态度总是一般,原来早就被别的小妖精勾去了心神!
瞿氏叹了一口气:“你们两个,若总以为荣华富贵会自己捧着自己送上门来,那就大错特错了!若不自己争取,我们孤儿寡母,接下来的路只会难走数十倍!难道你们是想白家那群没用的孬货给你们撑腰?让你们下半辈子活的风光?”
白欣慧听得有些心烦,忽道:“那母亲何以相信白若音就一定会听从您的安排,为阿锦铺路?不是女儿心疑,第一次春喜宴,她对母亲部署并不知情,这就罢了,可是前两日的两府之战,分明是一早就安排好了,为何最后还是那个琼珠得了风头?母亲就没有想过,白若音一面假意答应母亲提出的种种条件,一面又暗地里鼓励董琼珠破坏咱们的计划吗?”
瞿氏冷笑了一下,手中佛珠停转,眼神阴鸷:“白若音当然不会信我们。”她瞥了女儿一眼,没好气道:“你总归是带着脑子想了一件正事。不错,这个臭丫头自小就是块硬骨头,谁想要将她啃碎了,自己都得先磕掉几颗牙。”
“可我们啃不动她,有人能啃得动她。稍后我手书一封,你找个机会往那边送个消息。”
白欣慧心中一喜,这是要与那边的贵人联系上了吗?
她其实更愿意母亲与白若音直接撕破脸皮,以他们手中握有的证据,白若音必会身败名裂!他们帮了那位贵人达成目的,再由那位贵人为阿锦做引荐,何尝搏不来一个前程?若有那人相助,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仰人鼻息?
只听瞿氏低声说:“她的心思既然不老实,也该敲打一番,省得她以为,天下间谁都能由她糊弄。”
瞿氏察觉白欣慧心思不在这里,眉头拧起:“你这心思每日都落在哪儿了?”
白欣慧回神,不敢顶嘴:“没有,方才我只是想到那个董琼珠,我怕她还会继续坏我们的事。”
瞿氏眼珠子一转,落在赵锦灵身上。
赵锦灵被外祖母看的一个激灵,坐姿都端正了。
果不其然,瞿氏已经开始训话:“往日你在赵家要怎么胡闹,都是赵家人让着你,宠着你,你有这个资格和身份去胡闹。可是你看看这个地方,谁将你当做个玩意儿?你可想过原因是什么?”
赵锦灵一阵脸热,不敢顶嘴。
瞿氏哼了一声:“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谁也不是因为低过一次头便永远矮人一截,你在这安王府中,既无根基亦不得人心,便开始大摆你赵府女郎的谱,简直是个笑话!”
“外祖母……”赵锦灵被说得羞愤:“孙女没有……”
“没有?那你凭什么对董琼珠施以颜色?你以为她只是小户庶女,却不知她比你更懂得掌控人心!也就只有你这样的蠢货,才会脚跟都没站稳便先与人交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