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反正他肯定是老人,从头装到尾,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。”尤立喜没注意到石琛脸色,话语依旧带着嘲讽。
夏乐义算是温学半个迷弟,听后帮着说温学两句好话。
石琛依旧保持沉默,手放在口袋里,像是在发呆,又像在听另两人谈着温学,一个怀疑,一个辩解,谁也没说服谁。
后来两人说累了,竟然安静地吃起饭,沉寂的包厢里,长时间只能听到刀叉相触的声音。
等服务员把甜品送来,搁放在他们面前,石琛总算看完那加精的帖子,用手机算了时间,整个过程竟超过一年,越后面相隔时间越长,也算给他们足够的喘息空间。
“所以我们以后遇到的,未必每次都这么难?”石琛抓住重点,揪住问题,“依据什么去判断,是老人,还是新人?”
“经验。”尤立喜脱口而出。
那口吻,石琛差点开骂,说了等于没说。
夏乐义平常不着调,关乎自己安危的时候,脑子很清楚,插嘴问:“我们这次梦到一起,是因为巧合?”他见尤立喜点头,心里一沉,继续说:“那有什么办法,下次还一起?”
“大多情况,是分开的。当然,如果两人的意念,比较坚定的话,会有很大概率碰到。”尤立喜目光往窗外看眼,旋即放下小勺,用纸巾擦嘴角,讥嘲哼笑道:“你俩有可能碰得到,至于那温学,八成下次梦境的时间和你们不同。”
石琛观察很仔细,注意到尤立喜的异样,他也朝窗外看去眼,路边停了辆黑色的保时捷911,路灯昏黄太暗,石琛看不清车里人。
“认识的?”石琛说。
“不认识。”尤立喜否认,然后起身笑道:“我要走了,谢谢你的招待。”
大概三分钟后,尤立喜出现在窗外,就见他走到保时捷车旁,伸手拉了拉门把,又敲敲车窗,没多会儿坐了上去。
“他刚说不认识那人。”夏乐义发现不对劲,皱眉道:“他干嘛撒谎骗我们。”
“每个人,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,或许是车主让他别说呢。”石琛笑笑,双眼微眯了下,低头喝了口咖啡,很苦,没有温学买的那杯好喝。
吃过饭,夏乐义主动买完单,在门口分开时,还说过几天天再找石琛吃晚饭。
夏乐义那丁点心思,用以太明显,如果非要选个伙伴,石琛心里有更合适的人选。但眼下看到夏乐义眼巴巴看他的样子,石琛没说出拒绝的话,模棱两可的态度,敷衍着先把人给打发了。
和夏乐义分开后,石琛口袋插在兜里,转身往回走,可到市局外的公交站时,他却却没停脚,而是继续往前走了约有一刻钟,拐进条铺满梧桐叶的小路。
小路上的行人很少,往来的车也不多,路两旁都是独栋老洋房,被富有年代感的灰色墙围在里面。这条路里的老洋房,是为数不多能私人买卖的产权,每有人卖出来,很快会被人买走,甚至有人不惜抬高价格,住在其中人的身份身价可想而知。
沿着小路走了十来分钟,石琛在一栋大门紧闭的老洋房大门外,停下脚来,他抬头望去,只有顶楼的阁楼里亮着光。
在一片漆黑中独有这盏灯在亮着,看上去冷冷清清,显得房里的主人特别孤单。
连续盯着电脑看久了,脑壳疼得厉害,温学站起身,打算到窗边走走,他刚在窗边站定往下瞧,心里“咯噔”了下。
围墙外的人是在暗影里,哪怕仔细去瞧,也只能大概看到个嘴前有点火星轮廓,但温学只用一眼,就认出站在他家大门外的人是谁,这一眼让他不自禁握紧拳。
失神没多久,温学用手机打开了大门系统。
“进来吧。”温学说完话松开屏,叹了口气,亲自下楼去迎接这栋洋房今年头一位客人。
身后的大门在石琛走进后没多久,悄声无息的关上,声音几不能闻。房子的前院很暗,石琛几乎是凭踩在地上的脚感往里走。
石琛走到半路时,一楼的客厅已经灯光敞亮,像是在为他照明。
温学穿了身休闲的灰色运动装,手握着门把,在门边等石琛。他平时少了副眼镜,看起来倒柔许多,略有近视的缘故,神情看上去有些发怔。
“你的习惯可不好,随便让陌生人进屋。”石琛弯身脱鞋,笑嘻嘻道:“万一来个图谋不轨的怎么办。”
“难怪石队长晚上来巡逻,原来是这区治安差。”温学弯身捡起玄关的东西,才关门转身往亮灯的偏厅走。
石琛被呛得哑了声,转而又说:“你见我怎么一点不惊讶。”
温学叠上手里的A4纸,往后伸手还给石琛,“收好,要掉外面,对你名声可不好,海门市有名的石队,竟然私事公用。”
“啊,刚不小心掉出来,之前我都攥在手里的。”石琛迈大两步,悄悄觑眼温学脸色,确定人没生气,笑道:“我看到地址比较近,下班没事就逛来了,有点仓促,没想倒是巧,你在家没出去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