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?你还问我们,你不是最有经验吗?领头羊啊。”石琛说得急,差点被蛋黄噎到。
兔丸子横眼石琛,她才不愿意当待宰的羊,转眼看温学拍石琛后背那样,把冲人的话咽下去,笑道:“可我觉得你们更靠谱,我听从指挥。”
这马屁拍的石琛舒服称心,虽然他怀疑这个们字是给面子加的。
石琛咳完收起被呛到的狼狈样,身背慵懒得后靠,大马金刀地坐那儿,双手抱臂地打量起沙发那坐一排的四人,毫无建设性地说:“各干各的,想继续砍树做木雕的,现在就可以去了。想帮忙调查往年山神祭情况的人,你们自己分个组。”
“你这也叫计划?”兔丸子没给面子说:“屁.股想出来的计划吧。”
石琛给了兔丸子个欠揍的表情,一副‘不然你以为呢’的厚颜无耻样。
温学吃东西特别斯文,低着头细嚼慢咽,压根看不到兔丸子投来的无助目光,吃完再抬头,他看到大家全在看自己,有些局促得用目光询问石琛。
石琛碰上温学求助目光,看到那旁人瞧不出的窘迫,心里发笑。
“我们等下先去今天出事的那户人家?反过来排查?”石琛说:“我看过那山神祭,历史也没几年,好像是十年前一次天灾后开始的,那书上没说祭品必须封住嘴。我估计这个中一定有鬼,鱼线缝嘴未必是传统行为。所以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温学不置可否说:“嗯,那照你说的办。”
得到温学肯定的答案,石琛立刻对兔丸子笑笑。
要说兔丸子并非不信任石琛,她是看不惯石琛油腔滑调的样子,跟她印象里刑侦队长的正襟危坐模样差太远。
昨晚劈树的活,阿潘原本是想自告奋勇的,好在温学的提醒,他思虑再三没提这档事,才让他躲过一灾。如今对温学是无比信服,头个站出来说要帮他们调查。
兔丸子大清早下来碰到阿潘,多少聊过两句,脑子听清楚,人算是个老实头。要她单独调查,是不怕被人背后坑害,同样工作量危险度相对也会增加,衡量之后,兔丸子果断邀阿潘和自己一组。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李洛洛经过前一晚的刺激,现在像只满身刺的刺猬,“你们想着活命,我们也想啊,凭什么不管我们啊。”
“脚长在你们自己腿上,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去查。”兔丸子声音略大:“你们三人一组很难吗?”
“能比吗?你们都是老人组合,就我带两个碍事新人?”李洛洛口不择言,说出口后立刻后悔地闭紧嘴,旋即委屈地红眼对温学撒娇:“温学哥哥,我能跟你们一起吗?我保证不添乱。”
温学轻叹口气,大概除石琛外的人际交往,在他眼里都比数学白痴做高数题还令他头大,连忙礼貌委婉地拒绝,用手肘推了推石琛。温学有个极度注重外表的性格,他站起身不忘整平西装,很有涵养得对其他人略弯身,走到门外等石琛。
封山村虽然占地不小,有些楼房已经荒芜,一路走过,好多是两层的危楼,看起来随时会倒塌,若非知道村里有人,走在这萧条的村路上,会让人觉得自己实在个无人烟的guǐ • cūn。
他俩在村里转悠圈,很快找到了刚死孩子的那户人家,这户人小院子里挤满人,人进人出。孩子母亲恸哭声震耳,头发散乱,几次差点昏厥过去。
“这村子里的人各怀鬼胎啊。”石琛说着拿起手机,给院里门外的人连拍几张照,“这个,左边的,那个,还有墙角的……瞧他们那表情,看到别人家孩子死没点同情,带着幸灾乐祸而来,多半都是山神祭里被迫牺牲孩子的受害者。”
温学看着被指出的那几人,脸上的怨毒和仇恨交织,瞪着在那虚情假意安慰的村长,确实像嫌疑人。
“人数有点多,我们分开跟踪也跟不全。”温学皱眉说。
石琛站在下风口,侧靠着大门往院里里去两眼,手指挠了两下干得发痒的鼻翼,叼着烟说:“找人去问问?你记得我们刚来时,有在祠堂门口待过半小时吗?我有朝里看过,感觉祠堂那些排位背面有线索,我们可以先去转悠圈,然后出来问问那看门的大叔。”
温学挪一小步,避开石琛边说边抖落的烟灰,“他会说吗?”
“会,我们刚来时,他就一直盯着我们几个,看样子,像是欲言又止的,估计肚子里藏了不少事。”石琛看眼身边乖宝宝,掐灭烟头,朝反方向把二手烟吐尽,“我说你,现在富二代都跟你一样么,不沾烟不沾酒,有钱还不算,还跟穷人比命长吗?”
“香烟有害健康,尽早戒烟有益健康。”温学嘴朝石琛手里的烟壳点点,“喏,写着呢,少抽点吧。”
“学学,我这人欠管,但最听男朋友话,所以你不如考虑……”石琛低头划拉手机,打算先圈出几个重点人物,没翻过几张照片,嘴贫的话就说不出来了,手猛地一抖,差点松手砸了手机。
“看什么呢?”温学发觉石琛不对劲,凑上去看手机屏,愣是呆了三秒,才猛地抬头往院里看。
没有变化。
院子里的人不像石琛手机里的样子,穿着令人发怵寿衣,在朝他们挥手,其中有村长,那些怨毒的人,还有已经死去的黄历几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