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国眼睛不满红血丝,两腮凹陷，用尽力气拍翻汤碗，颤颤巍巍地站起身,指着老板娘的鼻尖就开骂,完全不见神志清楚的人该有的模样。
“死老太婆,要吃你自己吃,恶心的要死,老子不吃。”吴国脚步绵软,原地走几步，又跌坐回沙发。
老板娘似笑非笑地看吴国，好像看得不是个活人，看他眼窝面颊凹陷，半天她弯下身，开始收拾满地的碎片残渣，嘴里叨念没完。
“不吃算了，坏小孩就该被饿死。”老板娘笑说：“饿死,可是难受的呢。”
老板娘边捡碎片，边将捡起的肉塞进嘴里咀嚼，每吃一口，吴国就瘦一圈。
温学抱住石琛后退，“别再过去,他失去理智了，随时可能会做出危险的举动。而且这老板娘，远离她比较安全。”
吴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慢慢消瘦。
“他怎么回事。”叶茜尖声问，惊恐地捂住嘴。
“快，快给我吃的。我要吃东西！”网红姐妹花吐完,靠在走廊另边完整看到前面发生的事，吓得冲过来，也不管铁锅里是什么，端起来就喝。
老板娘看到网红姐妹花的举动，满意地点头，“这才是好孩子的样子。”
在她们吃饱的同时，刚那只剩骨头粗细的手腕逐渐恢复，而吴国那边，半张着嘴，气息微弱几不可查，眼球突出地瞪向他们，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，像是在求救。
眼睁睁地看到有人在面前死去，这冲击对新人而言非常大，叶茜直接捂住嘴那儿哭了，网红姐妹花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。倒是曹真，因为年纪小，对死亡的理解并不深刻，只以为吴国是倒在哪里睡着了而已。
大约沉默了几分钟，老人纷纷站起身，收起桌上剩余的食物，默默回屋。
“不管他吗？”叶茜问。
石琛拍拍叶茜手臂，叹气说：“早点回屋休息，尸体会有人来处理的。不需要我们操心去管，你一个人住吧？晚上管好房门，无论门外发生什么，都别乱开门，也别出来瞎跑。否则，可能会出事。”
叶茜气喘有些大，央求说：“我跟你们一间吧，我睡地板就行了。”
温学眼看叶茜要碰到石琛，手一伸拉过石琛，笑道：“只要晚上不出门就没事，我们已经要保护个曹真了。再加个你，不方便，你要么找别人问问。”
平常见惯温学处事不惊的样子，乍然见到温学吃醋的表情，石琛憋住笑。
他尽量表现得很正经，对叶茜点点头，又说他们房间小，实在没办法住下四个人，和叶茜挥手道晚安，旋即屁颠屁颠地跟在温学身后上楼。等到二楼，见大家都进屋，也不管有未成年在，跟树袋熊似得挂在温学背上，侧过头，对温学脸一通亲。
“别闹了。”温学关上房门，转过身，神情有点尴尬，“说正经事。”
石琛耸耸肩，轻推曹真，极佳的心情使得语气都充满慈爱，“小真真，早点去睡觉，小孩子晚睡身体不好。”
曹真听得一身鸡皮疙瘩，抱臂抖了抖，嘴角抽搐。
等曹真很乖巧地爬上了床，温学才坐到窗边。
他们住的旅馆是沿黑水河建的，沿河两岸的房子都挂了红灯笼，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，没多久落雨如帘幕，遮住窗里人的视线。
“是下蛊？”石琛说：“谁给他下的蛊？”
“还不清楚，但应该是被下蛊害死，这点不会错。”温学笃定道，随手把烟缸里的火柴往石琛面前一丢。
石琛傻笑了下，抽出火柴，叼烟说：“那是谁下的手？如果没出去过，那好猜。可他要是出去过，这古城人可不是一般的多。要找到那个下手的BOSS，有点难。”
温学说：“明天早上问问看那两个姑娘，她们今天好像也没出门，吴国有没有出去过，只有她们清楚。”
“还有大家是怎么中招的，又是怎么才能对我们下蛊？”石琛捏着发胀的头，“而且如果是下蛊，我们只要知道方法，其实要避开就行，再找到醒来的方法。”
“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，不算我的话，老人新人对半开。”温学一顿，“老人又都是参加过四次，甚至更多，怎么可能那么容易。”
石琛突然想到吃饭的情况，奇道：“你怎么也会中招。”
温学摇头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想到这世界连自己都会中招，温学有点焦虑。
他不怕死，也不会死，只是绝对不能有事。
如果他出事，会有短暂意识昏迷的时间，那段时间温学没法确保石琛安危。
温学越想越烦躁，伸手拿过石琛手里的烟，想要抽口，谁想那烟味一进嘴里，呛得他直咳嗽。
“这东西倒地哪里吸引人？”温学捂嘴咳嗽，吐槽说：“你们味蕾，还有嗅觉，是有问题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