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店豪华的床上,青年修长的身体未着寸缕,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,被子胡乱地盖着,只遮挡了一半不到,皮肤上那些清晰的痕迹,让人很容易就能猜出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青年闭着眼,眼睫长长地垂落,嘴唇红润微肿,无意识地微微张着,腰上的束缚感似乎让他感觉有些难以呼吸,皱着眉,慢慢睁眼……眼底茫茫然,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,只是循着感觉往下看,发现腰间缠着一只有力的胳膊。
就是这个力道把他压醒的。
陶泽呆了几分钟,脑子里慢慢回想起一些画面。
他做了一个非常难以描述的梦,旖旎又暧昧,连压在身上的重量,嘴唇的酥麻,腰间的酸软都那么真实。
他和暗恋许久的男神睡了。
整整一夜,而且感觉还很爽!
……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,所以回应得非常大胆,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做了,所作所为简直可以说是极其的放荡,就算梦醒了,都会被自己羞耻到想缩成一团,鸵鸟埋沙,骂自己变态,居然这样YY男神,太过分了!
但现在,眼下的现实告诉他,这些都是真的。他昨晚真的和男神睡了一夜,还做了不止一次!光是想到这,他整个人都懵了,脑袋也像无数烟花炸开,晕乎乎的,被刺激到不行。
他一动都不敢动,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了,生怕呼吸重一些,就把身后的人惊醒。
呆了几秒,陶泽又慌又怂,极其小心翼翼的把腰上的手挪开,急忙忙乱七八糟地找了衣服裤子就穿上,穿裤脚的时候,还差点因为腿软没站稳,要向后摔,幸亏手及时扶住了墙,刚一站稳也顾不上继续穿裤子,而是特别怂唧唧地回头看床上的人有没有被动静吵醒,发现他没动,就偷偷松口气,穿好了褶皱什么的都顾不上,抓起外套就往外跑,跟撒腿逃命似的。
直到下到酒店一楼,陶泽才感觉到身后的异样,裤子好像……湿了?
懵了两秒,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。轰的一下,他脸红得近乎滴血,大步急冲冲想奔向最近的洗手间,但才迈开两步,又谨慎地缩小步子,只是那动作看着有点古怪,像是在刻意收腹提臀走路,姿势僵硬。
进了隔间,关上门,陶泽吸了口气,红着脸,把手探到后面,用纸巾勉强擦干净,但是,坐在马桶上,擦了……还有在流,昨晚的情况究竟是有多激烈?
可是,他也不敢用手指。
他把脸埋在膝盖里,头顶噗嗤噗嗤地冒烟,简直想像只土拨鼠一样尖叫了。
……
最后,陶泽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宿舍的,恍惚得跟只阿飘一样,走路都两腿打颤。
刚一打开门,一团嫩黄色的圆球就朝他扑了过来,发着清脆的啾啾声,陶泽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,小毛团在他掌心里摔得七荤八素,抖着一头炸毛,两个黑色小豆眼,慢吞吞地站了起来。
“啾啾。”
陶泽失笑,低声叫着手心里的小肥鸟,有些哭笑不得。每次回来都能接到这样热情的欢迎。啾啾是他意外在宿舍楼下花坛捡到的幼鸟,刚看到的时候,很瘦弱,小小一只,绒毛暗淡地耷着,连声音都微弱得可怜,仿佛随时都会死去。陶泽看着很心疼,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好先把它捧起来,带回宿舍照顾,至少别在室外冷到。
一番手忙脚乱上网查找问了之后,陶泽用干净的小毛巾浸了温水,动作轻柔的给小鸟崽擦拭,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小窝,然后还用凉白开喂它喝,本以为会很难,但除了一开始,小鸟崽很快就主动喝了起来,连旁边放的玉米碎,都不用陶泽头疼怎么喂它,它就先低头啄食,非常的乖巧省心。反而是陶泽紧张,这小鸟是多大,到底能不能吃。不过幸运,那只小黄啾恢复得很快,连黄色的绒毛也长起来,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毛球,圆滚滚一只,小豆眼,橙色的喙,看着尤为可爱。本以为,养好了之后,这只小毛团会飞走离开的,可它却像是认准了陶泽,在他这儿落了窝,黏着他不走了。
陶泽笑,这算不算雏鸟情节?但他也实在是很喜欢这只小家伙,便继续养着了,也不关着它。奇妙的是,它像是能听得懂陶泽的话,偶尔调皮,但基本上都不会给他惹祸,不然舍友也不会放任他在宿舍里养宠物了。
这时,啾啾扑棱着小小的翅膀,支撑着它圆滚滚的身体,飞到了陶泽的手臂上,踩着小碎步走了两下,然后歪着头,小豆眼望着,似乎很好奇。
陶泽发现它是在看自己胳膊上搭着的外套,不自觉道:“怎么……咦?等等,这不是我的外套!”
一路失神,脑子里想着事回来,都没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拿走了陆湛的外套。他自己昨晚穿的是套头卫衣,根本没有外套!
先是懊恼了两秒,然后,他就忍不住偷偷笑了,像意外获得了什么稀世宝贝一样,乐不可支,两眼亮晶晶的,紧紧抱住了那件外套。
啾啾张喙又啼叫两声,笨拙地连跑带飞,爬到了陶泽的肩头站着,看着自己的主人激动的样子,小豆眼里满是困惑。
陶泽可是欢快得小心心都要飞扬了,牢牢抱着外套,扑到床上,疯了似的滚来滚去,啾啾绕着他飞来飞去,看着有点急,大概以为自家主人病了没得救了。
可它哪里知道,陶泽那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了,满心沸腾,做什么都无法表现出来的兴奋,心里一直啊啊啊啊啊啊的叫,把脸埋在枕头里,差点喘不过气来了才抬头,漆黑细软的头发被他折腾得四处乱翘,却也衬得他白皙清秀的脸更小,跟掉进毛线团里的小奶猫似的,茫茫然,又莫名兴奋。
陶泽比较宅,少晒太阳,自然比大多数男生要白,再加上天生颜值好,一张娃娃脸,颊边还有点婴儿肥,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是个无害可爱的少年,心里暗暗喊一声萌。但实际上,他暗恋了一个学长三年,还特别喜欢收藏学长的各种东西,甚至跟踪tōu • pāi过学长。
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不对,如果当事人知道了,肯定会反感,甚至是恶心。但他就是控制不住,骂着自己变态,不行不行不能再做了,但很快就又故态复萌,每天看着tōu • pāi糊了的照片,都能高兴到蹦跶,旋转跳跃。
陶泽终于清醒一些,猛地翻身坐起,绷着脸,想要装出一副正经模样,仿佛刚才抱着外套闻嘿嘿笑的人不是他。他将外套一点点认真地叠好,双手捧着,对待贡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柜子里,和别的心爱收藏物放在一起。
没想到他居然能获得一件陆湛穿过的外套!还和陆湛睡了!人生完满!
陶泽看着柜子,一脸安详:就算现在当场去世,他也死而无憾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