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陶泽并没有害怕。只因为看到了脸,知道眼前的人是谁。
而且感觉着陆湛的焦灼情绪,他会心疼,不自觉就忘了害羞,伸手绕到陆湛背后,轻轻地拍着,试图安抚他。
黑暗里,他们两人这么依偎着,月光落在他们身上,投出来的影子交缠在一起,分不清。
陶泽因为被咬,早就一时脱了力,沿着墙滑下,坐在了地板上。陆湛则紧紧抱着他不放,跟随着一起俯身弯腰,长腿一伸,半蹲在陶泽面前。
这样的姿势久了,陶泽的两腿发麻,像有很多蚂蚁在咬似的,细细密密地小刺痛。而且在最初的惊慌之后,慢慢回神,害羞的情绪也冒了上来,越来越浓,也清晰的感觉到陆湛柔软的唇含住了他颈侧的肉,有些湿润,热热的,不知该怎么办。
陶泽犹豫一会,还是动了动,红着脸,想和陆湛拉开些距离,按住他的肩往外推。意识不清的陆湛却误会了,以为他又在抵抗躲避,想要转身走开,反感自己的靠近触碰。
瞬间,陆湛将他搂得更紧,像是要把人嵌进自己怀里,融为一体。
“不准走。”
陆湛的声音很沙哑,竭力隐忍着什么的样子。
“我不是要走。”陶泽这么解释,也很听话地停下来,乖乖呆在他怀里,任他抱着。
但似乎陆湛不太信他,滚烫的唇贴在他嘴角,慢慢地一点点吻着,耳鬓厮磨,呼吸轻轻洒在皮肤上,极其暧昧。
这么清晰酥麻的感觉,陶泽的脸瞬间爆红,浑身都僵硬了,情绪起伏太大过于激动,竟震惊到石化了一般。
陆湛感觉到了他的紧绷,以为他是疼的,下意识地放松了些力道,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咬出来的小伤口。
这下,更严重了,陶泽的耳朵也飞快地红起来,鲜艳欲滴,要滴血似的。他慌了,手足无措,脑子一片空白,猛地用力推开陆湛想跑。没什么原因,就是刺激过大,太害羞了不自觉想躲。
可正沉浸其中的陆湛会允许他这么做吗?
陶泽刚站起来,一步都还没踏出去,就又被压在墙上,动弹不得。耳朵破皮了,有些痛,但在湿热柔软的触感下,很快就被痒痒的麻意取代,而且还是被陆湛抱在怀里呀,陶泽整个人都懵了,激动到懵掉。
习惯之后,居然觉得很享受,还想伸手回抱住陆湛。可想了好一会,陶泽的手无措地呆在空中,还是没那个勇气。
一声低哼。
是陶泽被重重咬了一口,痛得不自觉发出声音,喘了一下,缩成一团。陆湛感觉到他的不专心,在故意惩罚他。
刺痛之后的安抚,很温柔,陆湛好像恢复了平时的那个样子。陶泽指尖发软,身体都似乎没力气支撑自己,慢慢顺着墙滑下,在一点点的沦陷,彻底软倒在陆湛的怀里。
陶泽被暗恋许久的人亲着,心脏膨胀剧烈地跳动,很热,浑身像是被火在烧着,却不痛,只是有些难受。他张着嘴,大口地喘气,像是离了水的鱼儿,可怜又无助。
明明情绪激荡,但眼皮却不知怎么的,越来越沉重,不知什么时候,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。
陶泽再睁开眼醒来时,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。他茫茫然地看着熟悉的卧室摆设,迷迷糊糊的,像是做了一场激烈的梦,到现在都身体发软,缓不过劲来。
他,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?
难道不是真的,都只是做梦而已?
陶泽恍恍惚惚,一时分不清梦和现实。
但应该是梦吧?不然陆湛怎么可能这么奇怪,还对他……
而且谈及到梦,他倒是真隐约记得似乎有个梦中梦,在梦里,他就是一只被抓了的垂耳兔,怂巴巴地缩在山洞里,困了抬起小爪爪打哈欠,下意识往角落里钻,想找个地方窝着睡觉。
可他才往前了几步,圆嘟嘟的尾巴就被咬住,身体一腾空,转眼就落在了一堆毛绒绒里,极其舒适。可他知道那是猛兽的毛啊,被圈在对方怀里,一低头就能啃,多危险!所以不管多舒服,他都要警醒自己,不能被迷惑了,这是对方的阴谋!一松懈就会被吃掉,骨头都不剩!
在猛兽巨大体型的对比下,小兔叽就只是一团小毛球,不停蹦跶挣扎,都没有一点效果。猛兽看他明明困得眼皮耷拉,还不乖乖睡觉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,只是想劝他听话睡觉。可小兔叽听不明白,耳边传来吼声,还以为猛兽发怒了,立刻害怕得瑟瑟发抖,又抱着头缩成一团。
然而,猛兽只是将蓬松的大尾巴一卷,将怀里的小兔叽圈住,让他能有个良好的入睡环境,护着他。
被柔软温暖的毛绒绒包围,实在是太舒服了,陶泽瞪着红红的眼,炸着毛,警惕了没一会,就抵抗不住,闭上眼享受地睡过去,嘴里还小声嘟囔:“这、这是阴谋,不能睡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