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天还没亮,阿乐就起床往来谢居送了一趟行礼包裹,第二趟回来的时候,阿乐走去正房送还钥匙。她轻轻敲谢阿婆的门,“阿婆,我来送钥匙。”
屋里传来一声“放到外面桌上吧,”便没了动静。
阿乐走到院子中央,将钥匙放到小桌上,回身看那扇紧闭的房门,刚升起的日头照过来,门的上方是光亮的,门的下方则隐藏在暗色里。
阿乐松开拎行李的手,跪到地上朝着谢阿婆的房间磕了三个响头,“阿婆,我走了,您照顾好自己。”
起身抓起包裹,阿乐走出院子。
谢阿婆还未起床,在阿乐未敲门的时候她就醒了,谢阿婆侧着身子,闭着眼睛喃喃道:“平安喜乐。”
前几天李婶子他们住店时候已经将房间收拾了一番,只需要简单的擦擦灰尘,铺好床褥就能住人。收拾一番下来,阿乐没了力气。
好像每次来月事身体都会更虚弱,真是烦人。
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,阿乐觉得腰不那么酸了,肚子却咕噜响了起来。好像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饭,阿乐决定今天要犒劳犒劳自己。
打开来谢居后厨的门,摆放在里面的食材都是耐储藏的东西,新鲜的菜肉都让阿乐打包给李大带回去了。
取出一口小锅,放入淘洗干净的香米,阿乐去库房切了一小块风干的熏肉,将熏肉切薄片摆在香米上面,加入适量的水小火蒸制。
蒸米的功夫阿乐也没闲着,撸起袖子拿着抹布将来谢居的桌桌椅椅擦拭一番,等清扫工作做完,米饭也蒸好了。
把小锅取下,让它再焖制一会,阿乐取了两个鸡蛋打散,放入一把院里种的葱花,加入少许粗盐,将锅里的油烧的热热的,鸡蛋液滑入锅里的时候迅速凝固蓬起来。阿乐喜欢吃大块的鸡蛋,就将鸡蛋液摊成一整个蛋饼,金黄蓬软,香气四溢。
坐在大厅里安静的吃着东西,街上的喧嚣传到这里,只有阿乐一人的来谢居好像也不那么冷清了。
突然,街上更热闹起来,隐隐有“骗子”,“乞丐”的字眼传进来。阿乐转头去看,窗子上映的影子好像很多人围在一起,吵吵嚷嚷的。
把窗子推开一个缝隙,阿乐凑过去往外瞧,一个衣着破烂,胡子拉碴的老道,手里还拿着一柄快没有毛的拂尘。老道此刻被一位泼辣妇人推搡着,那妇人边推边喊着:“还我钱,你个骗子!”
老道也是奇怪,不紧不慢道:“都是天意啊。”说完还用手摸自己的拂尘,阿乐偷笑,也不知道短毛拂尘扎不扎手。
那妇人扯着他的袖子怕他跑,“大伙评评理,这个骗子今早在路口摆摊算命,我可怜他,让他帮我算算儿子的姻缘,可他竟然说我儿子以后会娶一个屠户家的,我呸!”妇人朝老道方向吐口吐沫,“我儿子可是文曲星下凡,早在他出生前就算好的官命,怎么会娶杀猪的蠢妇!”
围观的百姓有跟着起哄的,有说要去见官的,还有一部分摇摇头不赞同的。
那妇人越说越起劲,“不还钱就见官,让你吃牢饭!”
老道叹口气,“贫道可再赠你一卦,可好?”
妇人哪里肯同意,拖着老道的袖子就往衙门的方向走,阿乐见人群往这个方向来,忙关上窗子,看热闹别离的太近是阿乐信奉的准则。
可还是晚了一步。
老道伸手挡住了要关上的窗户。他透过缝隙小声对阿乐说:“小女娃,可算卦?”
阿乐心跳了一下,不能让他传出去,自己还没做好恢复女装的打算。她迅速过去打开大门,穿过看热闹的人群将几枚铜钱放到妇人手里,“我替他还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