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的房间内寂静无声,忽地灯芯噼里一声发出轻微的响动,将阿乐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已是进入了最冷的时节,在屋内只穿轻薄中衣的阿乐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。房内角落里生着炭火,将室内拱的暖和和的。阿乐抬眼瞧着室内摆放的一应物件,眼里一晃而过的迷茫。
京城内权贵之家多如牛毛,似李家这般文臣清流也不在少数,可听老太君的意思,好像李家颇得圣上喜爱,三叔李子延现在担任礼部尚书一职,乃是从一品的职位,顶顶的肱股之臣。阿乐曾经在各地流浪的时候,听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令大人了。
阿乐在来时候的路上就已经有很多种设想,最坏的结果就是李家取消她和大人的婚事。可晚间老太君的话分明是让她晚几年再出嫁,并没有不赞同她的婚事,这是让阿乐有点琢磨不透的地方。将手上的书合上,阿乐欠起身子将灯火吹灭,室内霎时陷入黑暗。
阿乐躺在床上,眼睛里是闪闪的光。“许是自己多想了。”她喃喃自语道。
可能老太君就是怜惜她,想让她在娘家多留几年。想到这,阿乐心情便不那般沉重,带着对赵涵江的思念闭上了眼睛。
翌日,阿乐刚起床收拾自己时候,大姐李婉淑急匆匆的赶来了,圆圆的脸蛋上被风吹的发红,衬的她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般惹人喜爱。
李婉淑在火盆处边暖手边兴奋的说道:“今日吃过朝食之后我们便出门,带你逛逛京城。”
阿乐正将一根双股鎏金簪子插在浓密的发间,笑盈盈的答道:“好啊,那就劳烦大姐姐了。”
“劳烦什么,这般客气可不行,我们是一家人,这都是应当的。”李婉淑瞪圆了眼睛带着大姐姐的风范训斥道。
阿乐走过来握住她的手,“好的,我知晓了,那等午间的时候我请大姐姐吃席当赔罪。”
李婉淑本就是假装生气,闻言绷不住了,笑出了声:“那我可要点贵的。”
“好好好,大姐姐点什么都可以。”
俩个姐妹花便说说笑笑去了老太君那里吃朝食。
待出来的时候已然是快到了晌午,今日李鸿光和李鸿耀两兄弟去了学堂,所以坐上马车里只阿乐和李婉淑两姐妹,加上红英和连翘两个贴身丫鬟。
李家的马车如李家的宅子一般,低调朴素,只车身用了上好的木料加固。行走在京城遍地都是华盖马车的路上,非常的低调。
李婉淑在城里繁华地段有一处小铺面,卖一些绣品挣点小钱,今日姐妹俩的目的地便是这里,李婉淑想着去店里挑一些当下时兴的帕子给阿乐用,顺道去品尝一下这条街上出名酒楼的菜品。
快走至目的地的时候,马车忽地急停下来,车内几人没坐稳,都往前扑去,俩丫鬟扑做一团,阿乐和李婉淑则撞上了车壁,还好内里都加的软垫,只是头发有些松散,并未受伤。
隐隐听见外面有人说话,车夫好似再和什么人争吵。
李婉淑脸蛋通红,既是被惊的也是被气的,她不等丫鬟掀帘,自己探出手去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情况。“福伯,怎么了?”
被叫福伯的车夫此时站在地上,对面有一个长相俊秀的穿着细布长衫的年轻男子,不过男子脸上带着怒气,在听见李婉淑的声音后也跟着侧头看过来。
“大小姐,是这位公子忽地走在马路中间,我紧忙勒马,没有伤到他,可公子不依不饶的。”福伯边说边往马车这里走,一脸的委屈。
李婉淑听完便明白了,这就是讹人的罢了,她从身上掏出荷包,数出几枚碎银子,朝着那青年扔了过去,“手脚健全便去卖力气也能养活自己,何必如此。福伯,我们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