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兴“哎呦”一声,刚想说都伤成什么样了,还担心那些。但他见大人一丝不苟的样子,抿了抿唇,如实回答道:“被关押在知府大牢里面,捆绑的严严实实的,嘴里塞了破布,定不会畏罪自杀。”
赵涵江这才慢慢躺了回去。
过了一会,赵青山带着大夫来了。一番检查之后,大夫面上不复之前那般凝重,道:“按时喝汤药再换敷的药,一个月外伤便可结痂。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,大人这伤彻底好需得三个月,在这期间胳膊不可用力,容易加重伤情。”
送走了大夫之后长兴去熬药,屋内只剩下赵青山和赵涵江父子二人。
赵青山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朗的秀才,待年纪大了之后,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。可是现在,他面色憔悴,头发微乱,身上的袍子尽是褶皱。
赵涵江瞧见他眼下的黑眼圈和冒出来凌乱的胡茬,定然是整夜守着他没休息。
“父亲,您去歇会吧,我这没什么事。”
“没什么事?!”
赵青山提高语调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句。
他憋着一肚子的火,还有满心的担忧。自从赵涵江十岁过后,赵青山从未对他说过重话,可是今个不同往日,他终是没忍住。
不知是怒气还是悲痛,赵青山眼眶一下就红了,他转过身,背对着赵涵江,“幸好有大批人救你们,要是没有这些人,你,你……”
声音渐渐哽咽。
赵涵江知晓父亲是担忧他,便安慰道:“父亲,此次我是算好了会有支援才如此行事,您放心,不会有下次。”
赵青山冷哼一声,终究是不忍心再苛责他。待长兴熬好了药,扶着赵涵江喝下,然后赵青山亲手将浸满了血水的纱布换下。
许是赵涵江身强体壮,不过半月,便能行动自如,只需每日换一次药便可。交代好关州的一切事务,赵涵江决定早些启程,免得夜长梦多。
在离开关州的时候,许多百姓手里拎着吃食,自发的来送别他。
修了河道,建了大桥,这些都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啊。虽说发现的金矿由朝廷把守着,可是淘金总需要人力不是,那关州的百姓便可去做苦力靠自己的力气吃饭。
长兴咧嘴笑着收下了一个阿婆的几个熟鸡蛋,怀里的吃食已经摞的老高。
赵涵江站在马车旁,面上一脸郑重的沉声道:“多谢各位,咱们来日方长。”
隐在人群中的芳婷哭红了眼睛,店主拍了拍她的后背,安慰道:“莫哭了,好男人多的是,爹再给你找一个。”
芳婷抽泣着,肩膀一抖一抖的。像知府大人这般英俊潇洒,文武双全的人哪里找去,爹就会蒙她。哭着哭着,芳婷偏着头问道:“包子送给他了吗?”
“送了。”
芳婷擦擦眼泪,目送着那一大队人马远去。
赵涵江坐在车里,对面是赵青山和长兴,马车外赶车的是穿着劲装的钱二,在马车的周围,有十数人骑着高头大马,身带佩剑的跟着。而钱大则在后面和梁王的暗卫一起看押三名活口。
一路上无甚波澜,待到队伍进了京城,已经是三月底了。
因着有犯人一起,而且事关重大,因此圣上派了禁卫军在城外迎接,接到人之后不作停留,直接进宫面圣。阿乐从三叔那得了消息,早早的就和李婉淑一起来到城门附近的一处茶馆,在一楼找了处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李婉淑对自己的这个准妹夫充满了好奇,瞧着阿乐满脸期待一直盯着窗外看,她便也朝着外头看去。
等了将近一个时辰,李婉淑的脖子都酸了,终于是见到了一行人的影子。
禁卫军在前面开路,中间有两辆马车被围在其中保护着,后面还跟着十几个骑着马的人。
李婉淑皱眉,她听说准妹夫长相俊朗,身高腿长,瞧着外面这些骑马的人都一般,应当不是。那就是在这两辆马车里了,可是都是一样的马车,在哪辆里面?
李婉淑转头朝着阿乐看去,只见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第一辆马车,凝白的手指用力攥紧了帕子,似要将其揉碎。
本来阿乐也在骑马的人里找,找了一圈没寻到,便盯着两辆马车。她瞧见第一辆马车的车帘被风吹动了一下,探出来一双分明的大手,将车帘捞了回去。
阿乐一下就笑了,她认出来这就是他的手。
她日日夜夜思念的赵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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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哦吼,要见面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