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被震惊住了,这个高大挺拔,俊朗如山一样的军人,竟然问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喊小师娘??还亲自给小姑娘送绿豆水??
不是!
学校进修的军官们,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啊?送货上门不说,嘴还这么甜啊!
是他们出现幻觉了吗??
不说外人了,阮糯米这个当事人也愣住了,她低头看向递过来的军用水壶,往后退了几步,“不用,你不用问我喊小师娘,这绿豆水……绿豆水我也用不上。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,还咽了下口水。
早上出门的时候,她吃的是咸菜面条,根本没想起来带水这件事,又在外面折腾了半上午,不渴才怪,但是顾听澜太好了,这一桩桩的,她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。
“小师娘!”周国涛板着一张脸,也不嫌累,就那样把军用水壶举在半空中,语气发苦,“顾老师说,若是我没把任务完成,就要处罚我多写三天的作业。”
早上桌子是叶惊雷送的,他都准确无误的完成了任务。
总不能到他这里,任务没完成,单独被处罚吧?
这他肯定要被叶惊雷那货给笑话死。
周国涛打的是感情牌,他前后帮过阮糯米两次,他打赌,阮糯米不会拒绝她。
阮糯米确实无法拒绝,因为周国涛帮过她,总不能对方领取任务的时候,她就不配合了,导致对方去受罚,她忍不下心,只能硬着头皮把绿豆水接了下来。
“这次我收下了。”她轻声,“但是,下不为例!”
众人绝倒!
头一次发现,送人东西,还要这么麻烦的,要当事人勉为其难的收下。
真是太难了。
周国涛眼带笑意,“嗯!谢谢小师娘帮我!”顿了顿,他捏了捏喉咙,有些不自在的学着顾听澜的语气,“阮糯米小同志,顾老师祝你旗开得胜,一马当先!”
阮糯米,“……”
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她实在是无法想象,这么一本正经的周国涛学习顾听澜矜贵优雅的说话样子,哈哈哈哈哈哈哈!
周国涛皱眉,“小师娘,你要笑就笑吧,我已经把话带到了,到时候,你记得在顾老师面前多说下我们好话。”
顾老师也不知道发什么疯,这段时间疯狂的输出知识,他们哪里能和顾老师比啊!顾老师在国外待了十几年,就让他们在这半年甚至一年用,这简直是要人命。
阮糯米想了下顾听澜那上课严肃的模样,顿时害怕,“我不行,你快走。”
周国涛,“……”用完在丢,也不过如此了。
周国涛一离开了,现场顿时炸了,纷纷过来围着阮糯米,询问,“小阮同志?刚那个是谁啊?”
“就是就是,长的可真高大勇猛,特别有安全感,有没有对象啊?”
“对了,他为什么要问你喊小师娘啊?”
——就是就是,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。
阮糯米被围的水泄不通,她笑了笑,组织了下语言,“刚那位叫周国涛,是我朋友的学生,仅此而已。”再多的,她却是不能再说了,她约莫着这里面报名的有不少同志,甚至看上了周国涛。
不怪他们态度放的低,而是周国涛却是足够优秀,又有一身军装穿着,还在学校进修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周国涛将来的成就不低。
大家不太相信,朋友?朋友的学生?会先是送桌子,后面又单独送绿豆汤。若真是朋友的学生都这么厉害的话,那阮糯米的那一朋友,要有多厉害?
想到这里,大家看着阮糯米的目光也越发热切了几分,要是和阮糯米交好,将来,他们是不是也多了条路子?
明秀琴和林秀秀两人被挤在一旁,站在开外,她们看着阮糯米被众心捧月的样子,心里不是滋味,手里先前让他们炫耀的凉白开,这会就有些碍眼起来。
凉白开哪里都有,但是冰绿豆水却不好弄来。
偏偏,那些巴结阮糯米的人,还来故意踩一脚她们,“先前是谁说不可能有人给阮糯米同志送水来着?”
“刚刚又是谁,在人家军人过来的时候,就恨不得贴上去的?”
“哎呀呀,这怎么到头来都不一样了啊!”
林秀秀长这么大都没这般丢脸过,她低着头,脸上充血,恨不得现在就进去考场,让大家把先前的记忆给消失掉才好。甚至,有几分埋怨明秀琴怎么这么没用,都这么久了,还没把周国涛搞定。
让她也跟着丢这么大的一个脸。早知道,她就听她妈的话了,就不该和明秀琴这个名声臭了的女人玩在一起。
不然,她也不会被连累成这样。
明秀琴心里也苦,苦的不行,她以为周国涛是给她送水的。
结果,没成想却转头送给了阮糯米,送就送吧,他要是真喜欢阮糯米,她也就认了,别管什么阴私的手段耍一耍,抢也把周国涛给抢过来。
可是,偏偏周国涛要恭恭敬敬的问阮糯米喊小师娘,这算哪门子道理?
别说她现在还没和周国涛成事,这要是真成事了,她是不是也要问阮糯米喊一声小师娘,平白无故的矮一辈?
这不成心气人的吗?
察觉到明秀琴在看自己,阮糯米对着她扬了扬手里的军用水壶,小口小口的喝着,冰凉凉甜丝丝的绿豆水,仿佛一下子能把暑意给消散去,她一脸享受,“好舒服呀!”
明秀琴,“???”
她怎么觉得,这辈子的阮糯米比上辈子的阮糯米更狗呢???
……
热热闹闹的等待时间过了以后,就可以进去了。
考试时间是十点半开始,十二点结束。
一个半小时。
这会,基本上倒班的长辈们,都出来送自家孩子去考试了。其实,这次考试,更多人是内部人去考的,若是考上了,便可以调岗了。
像阮糯米这种孤身一人,平平无奇,没有任何背景,甚至学历都不达标就来考试的到底是少数。
阮糯米进去之前,瞧见了梅红娟过来了,她肿着一张脸,对着明秀琴殷切的嘱咐,“秀秀,妈妈这次全靠你了。”她男人要跟她离婚,公公又厌恶了她,现在能帮她翻身的,只有闺女了。
明秀琴压力很大,为了宽慰自家母亲,她昧着良心说道,“妈妈,你放心,我一定能考上的。”
阮糯米路过的时候,微微一笑,声音又低又轻,“大姨,你放心,有我在,明秀琴肯定考不上。”白刀子进,红刀子出,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效果。
明秀琴脸都扭曲了,她恨不得杀了阮糯米,太讨厌了,她讨厌了。
比上辈子的她成为外交官夫人还让人讨厌。
梅红娟面目狰狞,大声吼道,“你说什么呢?你才考不上,你全家都考不上!!”
阮糯米害怕的缩了缩肩膀,泫然若泣,“大姨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可是,你也不能这样诅咒我啊!”
她像极了被欺负习惯的小可怜,让人心生保护欲,周围要进考场的人,以及那些送自家孩子去参加的老工人们,都面目不善的等着梅红娟,“红娟,你也太刻薄了一些,还是当长辈的,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?”
“难怪人家孩子不喜欢你,就你这样的,怎么让人喜欢的起来。”
“阮同志过乖巧的一个孩子啊!都被你欺负成这样,我看建生还是把你揍少了。”
梅红娟歇斯底里,“才不是!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,她就是个装模作样的。”
被指着的阮糯米,害怕的缩了缩肩膀,在临走之前,还是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模样,“叔叔婶,你们不要帮我说话了,不然我大姨疯起来,会连你们一起骂的!”
她话刚落,梅红娟就气炸了,“你们这群贱人,没一个好的。”
所有人,“……”这梅红娟果然是个疯子。
丢下了后面的烂摊子,阮糯米勾了勾唇,快活的往考场走。
可不怪她使坏啊!她这是未雨绸缪,将来她进了孟州钢厂,梅红娟作为她的长辈,真要是拿捏起来,站在高位,她还真没办法。
提前把梅红娟拿长辈的谱给掐死在摇篮里面。
阮糯米是真高兴!
一高兴,连带着写起考题来,都快了几分,她是真的快,下笔几乎没有任何思考,就往里面填。被顾听澜各种题目资料集中训练了一个月,辛苦了一个月。
在考场上写题的时候,那些学过的知识,那些熬夜点的灯,一切好像都有了回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