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着笑着,竟自眼角溢出泪来。
倒也不苦。
七月二十,大婚之日。
长安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隆重的婚事。
琼花玉苑宾客满席,热闹无比。
郑芸菡一身粉裙,笑容满面,像一只粉俏的小蝴蝶,没一刻消停。
为了方便,阿呦是直接从琼花玉苑东院出阁的,新郎闯门催妆,样样俱全。
温禄和温寿几兄弟今日完全从充当了娘家人的角色,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拦门。
待郑煜澄一身新郎冠袍,满面红光的被兄弟好友簇拥着过来时,温禄立马下令,阵仗瞬间拉开。
“新郎官,咱们厉山祁族守山河百年,打的是最嚣张的河盗土匪,咱们这个阵仗,你不拿点真本事,可过不去!”
刚放完话,一个清脆的声音便插进来:“二哥别怕!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俏丽美艳的小姑娘挤到新郎官身边,威风凛凛,扬手一挥,披帛染香晕开,霎时间,她自大嫂那里借来的人已经就位。
郑芸菡叉腰:“你们有守山河打悍匪的精兵,我们也有镇边关,杀恶敌的悍将!”说完,她已经跳起来:“嫂嫂最宠二哥,怎么任由这群憨憨将二哥拦在外面呀!”
小姑娘闹起来,能将天都捅破,气氛瞬间被带到最高点。
郑煜澄朗声笑着,双方喧闹一触即发。
屋内,恪姑姑守在含泪笑着的少女身边,亦忍不住落泪。
她至今还记得少主被从废墟下拉出来后,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。
一转眼,她已出嫁,还是这样热热闹闹,风风光光。
温禄等人很快被攻破,这些成婚俗礼闹过之后,就是正经的大婚礼了。
郑煜澄携温幼蓉抵达礼台时,盛武帝已高坐首位,再往下,才是侯府两边的亲长。
仪式开始之前,内侍忽然出列,宣读了一则旨意。
这道旨意,令所有临席宾客无不惊呆。
镇江女侯竟然上表,愿在长女大婚之后,将侯爵之位传给她,由她任新的镇江女侯,陛下不仅允了,还在长安赐下一座镇江侯府。
内侍宣读完旨意,走到温幼蓉面前,掐着细声道:“女侯,接旨吧。”
温幼蓉挡在面前的团扇早已落下,怔然望向座上。
昔日女侯,今日破天荒没有作冷硬打扮。
她一身妇人华服,端坐在上,许是因为打扮更添柔美,温幼蓉觉得,她今日与从前,判若两人。
旨意已下,断不会再收回。
席间都炸了。
婚宴上袭女侯爵,这是古往今来都没有的特例!
一时间又有些看笑话的。
这到底是忠烈侯府娶媳妇,还是她镇江侯府迎侯君啊?
旁人想得到的,忠烈侯当然也想得到,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精彩。
可这些人里,并不包括郑煜澄,他含着浅笑,温声道:“还不接旨?”
温幼蓉接旨的动作有些僵硬,郑芸菡原本还担心她因为开心,所以婚宴上会多喝,可她想多了。
一直到晚间洞房,温幼蓉都没说过什么话。
恪姑姑守在她身边,并未打扰,她知道,有些事情得两位女侯自己想明白。
夜色降临时,郑煜澄载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。
得陛下恩准,他们大婚的洞房,也选在琼花玉苑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是十分给祁族脸面的一件事。
一只漂亮的手伸过来,试图将圣旨拿过。
温幼蓉指尖一紧,转头看到他,又笑着松开。
郑煜澄将圣旨放在枕边,握住她的手:“可有话要说?”
她轻轻点头,可还没张口,眼泪就先流出来了。
郑煜澄失笑,唤来早已等在外面的久安,将热水张罗好,拉着她坐到屏风后。
他随手帮她拆去头饰,散下长发,在她面前蹲下,漂亮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珠,用温热的帕子轻轻给她擦拭脸颊和手掌。
恍惚间,温幼蓉感觉回到了当初在并州的那个晚上。
面前的男人也是这样细心照顾她,让她久受侵扰的睡眠难得安宁。
新娘子忽然扑进怀里,郑煜澄立马顿住,含着笑慢慢的合拢双臂将她抱住,声线清润:“怎么了?”
她吸吸鼻子,松开他时,唇角勾起,玩笑夹着没能压下的哭腔:“怎么办,这下,是你给我当侯君了。”
他笑道:“能与你结为夫妻,我并不介意当什么。”
温幼蓉低低笑着,收拢情绪后,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:“当陪吃□□的小奴隶,也可以吗?”
郑煜澄见她神情舒缓,便知她已从之前的情绪走出来,至少这一刻的情景,足够让她走出来,专心做点别的。
他酒劲上来,忽然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,轻轻放下。
重重的身躯压上来时,温幼蓉泛红的眼溢着笑,扭头躲开:“你一身酒气,有些难闻。”
郑煜澄有生以来第一次浑身着火,平日里的温柔斯文悉数撕碎,哑声道:“我难闻,但你可口。”
她愣了一下,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眨巴,大概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红帐落下,金钩轻晃,朦胧的烛光氤氲一室春意。
喘息间,少女低声道:“我不可口喔,有人说,我切开是黑的。”
短暂的静默里,紊乱的呼吸声和唇瓣交缠的声音搅在一起。
男人呼吸急促,语气却真诚:“胡说,明明是甜的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嗷嗷嗷嗷嗷嗷!!!!!
二哥结婚啦!!!!!!!!!
给我祝贺!!!!!!
二嫂要发红包!!!!!!!!!!!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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