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靳很随和的点头:“可以。”
池晗双今日受了惊吓,对男人有生理性的抗拒和质疑。她指向昏睡中的太子:“你,你去把他的衣裳扯一块下来。”
史靳:?
池晗双见他不动,作势要跳下圆桌自己动手。
那只灼热的手掌再次将她按住:“坐着别动。”史靳虽然不懂她欲意何为,还是走过去将昏睡的男人翻过来,撩起他的衣摆,滋啦撕下一块,走过来递给她。
池晗双指指他的脚:“你在上头踩一脚。”
史靳眉毛微挑,笑了一下,点点头,把撕下来的衣料丢在地上,在上头踩了个脚印子,捡起来递给她。
池晗双接过,忽然有底气,一手叉腰,一手举着印了他脚印子的太子衣角,“你若是敢反口,我就把这个交出去,证明是你把他弄成这样的!这就是证据。”
史靳微微眯眼,盯着少女手里的证据,忽然出手如电,直接将衣角料子抢了过来,动作快的池晗双只看到一个残影,她看着空空的手,茫然的望向史靳。
真是吓傻了,史靳如是想。然后他把手里的衣角料抖了抖,拂去在地上沾上的尘,当着她的面仔细叠好,拉过她的手,将叠的整整齐齐的“证据”送到她手里,问:“现在可以走了吗?”
池晗双心情复杂的看着手里的“证据”,胡乱往身上一塞,无声点头。
原本,她还想问史靳是怎么进来的,下一刻,史靳抱着她几个起跃翻出小院,先于她的疑问给了她答案。
史靳的马停在外头,他把池晗双抱上马,看了她一眼,并没有与她同骑,而是牵起缰绳,慢悠悠的将她带离此处。
天色已经很晚了,池晗双坐在马上,看着旁侧牵马的男人,默默消化着复杂的心情。
走出一段之后,史靳忽然问:“你藏针的簪子,是跟秦蓁学的吗?”
池晗双一怔,后知后觉的问:“你和我表姐……”
史靳回头看她一眼,笑笑:“我们相识多年,算是故交。”
故交?
“表姐从没说过。”
史靳点头:“她为我牵线搭桥,让我来长安创一番事业,故作不识,是不想旁人因此生出什么揣测,节外生枝。”
池晗双扫他一眼:“那你还跟我说这些。”
史靳笑笑:“原本没打算说,刚刚准备救你时,见你拔下簪子扎晕太子,一时好奇就问了。”他指了指头上:“秦蓁也有一个类似的。不过,她是因为很小就行走在外接触外男,女儿之身不得不学会防身,你一个伯府嫡出的姑娘,娇生娇养,怎么也弄这个。”
池晗双垂眼,不说话了。
为什么弄这个呢?
大概是,看多了表姐信中那些有趣的境遇,忽略了当中的可怕,觉得好玩才跟着弄这个。今日才知,一点也不好玩。若能无忧无虑,无惊无险,好好的姑娘谁会想带这个?
史靳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,回头,少女微微前倾,顶着红红的眼镜和鼻子小声的问他:“表姐以前,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吗?”
史靳收回目光看向前面,轻轻点头,然后说:“比之姑娘今日,要更危险,更吓人些。”
池晗双小脸一白,又听他道:“当然,她的动作更利落,用的药也更猛更厉害。”
这些话,她又消化了好一阵子。就在史靳准备找新的话题时,忽听她道:“以前,我时常和表姐通信,对着信纸,比对着人时更敢说,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都会写进去,每次收到表姐的回信,总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。那时候我总是想,怎么会有这么聪明通透能干有本事的人,还很羡慕她。”
她匍匐在马上,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,没指望史靳给什么回应,仅仅是因为一时受刺激,觉得不说点什么难受。
就在她自言自语时,史靳忽然道:“要多少福气,才能免去操劳蹉跎担惊受怕,活的自在无忧简单快乐?”
他转头望向池晗双:“你想吃苦长本事,随时都可以去体验,但吃了苦涨了本事,却难再无忧无虑简单快乐。哪样更珍贵,你不妨自己琢磨琢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