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衙中。
崔白拿着令牌,已经说了多时,周必正却只有一句话:“杨刺史乃太子妃胞兄,东宫理应避嫌,便是殿下亲自来,下官也不能从命!”
“周御史。”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周必正听出来了,裴寂,这人比崔白,却是难缠得多。周必正站起身来,不等裴寂开口便先说道:“裴中允若也是为了义仓之事,那就请恕下官不能从命。”
“不,”裴寂迈步走了进来,“我是来找齐云缙将军的。”
他慢慢说道:“齐将军卯正二刻入监房,在杨刺史处停了半刻钟,之后去沈长史处,午正方出,齐将军非是奉诏,亦非涉案之人,周御史,齐将军如何进去的,我也想如何进去。”
周必正万没想到居然走漏了风声,若是被他参上一本……周必正沉着脸,半晌才道:“一刻钟时间,快去快回。”
“一刻钟太少,我大约,还要再来几次。”裴寂拱手一礼,道,“多谢明公。”
他转身离开,当先进了杨万石的牢房。
杨万石头上裹着布躺在床上,昏迷不醒,裴寂叫了几声,见他始终没有知觉,跟着便去了沈潜的牢房中。
沈潜从前也曾在京为官,大朝会时却是见过裴寂的,此时哑着嗓子叫了声:“裴中允。”
裴寂见他没有一丝欢喜,便知道不好,又见他脸上血痕新鲜,便近前问道:“他们动了私刑?”
沈潜低着头,涩涩地说道:“你怎么才来?”
“我既来了,事情就还有转机。”裴寂又近前一步,低声道,“令爱现在我处,一切安好,长史勿念。”
“十一娘?”沈潜吃了一惊,“她怎么会跟你在一处?”
“详情容后再说,”裴寂道,“沈长史,失火当天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齐云缙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:“沈长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