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什么山楂和酸枣。”狄一娘摆摆手,道,“你坐下说吧,从头到尾,细细跟我说一遍。”
半柱香后,狄一娘听完沈青葙的话,淡淡一笑:“应该是知非和季婴背着我做的,这两个小子!”
沈青葙满心里忐忑,连忙起身又行了一礼:“都怪我不好,是我思虑不周,给夫人添了这么多麻烦。”
“没事,”狄一娘摆了摆手,“这样很好,名正言顺,也不怕人议论,好歹是弥缝过去了。不过十一娘,以后这些事情你还是得更加谨慎些,我恍惚听人说起过,你得的那个司言的位置,似乎先前有意定的人选。”
沈青葙连忙追问道:“夫人可知道是谁?”
狄一娘看她一眼,摇了摇头:“我也是恍惚听人说过一句,究竟是不是真的,也不好说,所以还是不说的好。不过十一娘,你到底是年纪太轻了些,又是陛下亲口提拔的,这几天我也总听人说起你,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,想来也是招了人的眼,所以你今后行事要加倍谨慎,别被人挑了错处,耽误了前程。”
“夫人教诲的是,”沈青葙恭敬答道,“以后我一定加倍小心谨慎。”
“不过,也不必太谨慎了,”狄一娘神色肃然,“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你,又不是你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上来的,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,说不得,就要心肠狠些,俗话说慈不掌兵,若是有谁敢在背后说三道四,甚至动什么手脚,你就狠狠地还回去,让他们从此记住,你绝不是好欺负的!”
沈青葙心中一凛,连忙道:“是,我听夫人的,该软和的时候软和,该强硬的时候,一定也不手软!”
“很好,有软有硬,才能把控局面。”狄一娘点点头,想着那两个着她旗号去办事的人,又道,“时候不早了,我这里事多人多,就不虚留你了,以后要是闲了,只管来找我说话。”
沈青葙连忙道谢告辞,狄一娘看着她走远了,这才沉了脸,吩咐道:“去请阿舅和三郎君回来!”
沈青葙走在路上,微微蹙了眉头,沉吟不止。看起来,她的确占了别人的位置,不过,这个人是谁,会不会因此对她抱着敌意?看样子狄一娘是知道的,叶轻素多半也知道,但她们都不肯说,那么这个人,还得她自己去听,再决定如何应对。
会是谁呢?她曾听宋飞琼说过宫里的规矩,司言一职,要么是从下一级女官中提拔上来,要么是在各司之间平调,如今的典言张玉儿和王秀都在尚宫局做了许多年,论资历都有资格做这个司言,然而内宫六局其他各司那些资历符合的,比如司记、司簿、司珍,乃至典籍、典乐这些,也未必不能调到尚宫局坐这个司言的位置。
范围太大,人太多,这样毫无头绪地去找,无异于大海捞针,沈青葙想了一会儿索性放下了,与其胡乱猜测,不如静观其变,以后再说。
第二天一早,车驾继续前行,沈青葙照旧在车中翻看文书,耳边听得銮铃声响,就见驿马飞奔而来,马背上的骑士背插小旗,跑得大汗淋漓,却是千里加急来送军情塘报的,沈青葙握书的手不觉捏紧了,多半是幽州的,不知道哥哥在那边,怎么样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