仆固隽点点头,道:“有天分又肯下功夫,也就难怪陛下对她另眼相看。”
“说起来,连我都不曾想过拟诏书,”韩叶抿了一口冰糖梨水,压下喉咙间的痒痒,“真是惭愧,若昨天夜里换做是我,只怕要向陛下谢罪了。”
“尚宫之职,原本也没要求拟诏。”仆固隽转过头看她,“韩尚宫,你咳嗽了好些天了,是不是请医师来看看?”
门外,张玉儿正躲在窗边凝神听着,余光里瞥见方才去取纸的侍婢已经返回,连忙站直了,扬声说道:“仆固尚宫,我能进来吗?”
门里,仆固隽收好钥匙,道:“进来吧。”
张玉儿走进门来,行了一礼:“仆固尚宫,韩尚宫,今早我与王典言交接时,王典言说昨夜陛下有下诏书,但我方才在新归档里没看见,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?”
“那是密件,归在密件里,”仆固隽习惯性地皱了眉头,“怎么,王秀没告诉你吗?”
“没有……啊,也许是我没留神听,”张玉儿忙道,“不怪王典言,应该是我没留神,仆固尚宫千万别责怪她。”
仆固隽的语气严厉起来:“你总是替她遮掩!她也该更仔细些才是,老这么丢三落四的,成何体统?”
韩叶抿着梨水,淡淡一笑:“要么还是让王秀过来一趟吧,我当面说她一回,想来她以后会更勤谨些。”
“王典言昨儿熬了大半夜,这会子在补觉呢。”张玉儿满脸担忧,“王典言应该是跟我说了的,肯定是我没留神,这事不怪王典言,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行了,你也不用次次都替她遮掩。”仆固隽道,“你一味护着她,看似替她好,但她要是习惯了有你托底,以后只怕会越来越懒散,今后还怎么上进?”
张玉儿急急分辩道:“这次真不是王典言的错,是我没留神听……”
“行了,此事就此打住。”仆固隽一抬手,五指并拢,做了个停的手势。
“是!”张玉儿只得答应下来,想了想又问道,“我听说,那封诏书是沈司言现写的?沈司言真是厉害,放眼整个尚宫局,也只有两位尚宫能与她相提并论了。”
韩叶看她一眼,没有说话,许久,仆固隽淡淡说道:“是啊。”
尚宫局后廊,沈青葙补了一个时辰的觉,刚刚起床,就见王文收手下的小宦官□□匆匆走来,笑嘻嘻地说道:“沈司言,陛下要你过去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