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二,这里面是男客还是女客,可认识?”外面有个像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响起。
店小二低声道:“不是熟客,生面孔,是个姑娘家,带着帷帽进去的,不知哪家的姑娘,带着的两个丫鬟也是生面孔。”
外面几人就懂了,应该不是东街这边的勋贵,不然店小二肯定也认得。
那公鸭嗓继续道:“成了,那我们自己进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把房让出来,肯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价格。”
有个清朗些的声音道:“还是别了吧,能在百年里预定包厢,人家应该也不缺钱,我们去对面的客栈瞧瞧,说不定还有房。”
“客栈里面有什么好待的,又无酒又无菜,干巴巴的站在窗棂下,怎么欣赏摄政王的英姿。”
“就是,池公子,我们这样的人家,里面的客人怎么也该给我们几分薄面。”
那俊朗的声音无奈道:“行吧,进去问声,人家要是不愿意让,我们就去别处瞧瞧。”
沈糯在里面听着,挑了下眉,外面应该是京城里面的几位纨绔子弟,有位还算是熟人了,鞭打过的熟人,镇国公府的小世孙。
自大沈小狐和红狐暴露在众人视线前,它们两只平日里还是不怎么喜欢跟着沈糯出门,都是半夜三更自己出城溜达。
所以今日,沈糯也没带着两只出门,不然这店小二跟外面几人说一说,池翱肯定知晓里面谁,铁定不敢进来打扰她。
包厢门被敲响,沈糯还没应,房门就被推开。
沈糯看见外面站着几个年龄都在十六七八的少年郎们,身穿锦衣,头戴玉冠,手上还摇着纸扇,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。
沈糯目光懒散的看向他们,几个少年郎推门就见包厢窗棂下坐着个穿着桃花色襦裙的姑娘,容貌香艳夺目,窗棂外的阳台洒在她的身上,犹如九天仙女下凡,几个少年郎瞬间哑了声音,只有站在后面的公鸭嗓还未瞧见沈糯的容貌,嚷嚷开,“喂,这包厢我们要了,姑娘你开个价格,多少银子愿意把包厢……”他话说到一半,瞧见里面的姑娘容貌,瞬间失声,面红耳赤起来。
几个少年都是脸红心跳加快,只有池翱脸色发白。
眼前的少女生的云鬓花容,可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,不就是一个多月前抽了他三鞭子的沈东家,那三鞭子害得他整整疼了七八日,最后等出了太阳,他晒了几日太阳,身上的疼痛才缓解掉。
想到少女另外层身份,池翱心里叫苦,他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,连宠物都送走一大半,而且小皇帝还关了他紧闭,但今儿摄政王归京,普天同庆,他就在几位狐朋狗友的掩饰下偷偷溜出府,跑来看摄政王,哪里想到,这里都能碰见沈糯。
沈糯懒散问,“你们想做什么?”
池翱吓得一哆嗦,急忙说了句,“沈姑娘,对不起,我们走错房间了。”
刚说完,他立刻拉着几位好友退出包厢,还把包厢门给关好了。
等几人退出包房,有人小说声,“池翱你作甚,我们还没问这位姑娘愿不愿意把房间换给我们,就算不愿,也能问问这是那家的千金闺秀,结识一下,你匆忙退出来干什么。”
池翱看向好友,一言难尽,“你们还是别肖想她了,她不是闺秀千金,她是养生堂的东家,连我母亲都怕她。”
他可是记得来他家打秋风的池鑫鹏,就因垂涎她,都自个去官府投案自首了。
当然,那是池鑫鹏活该,但他就是莫名怕她,反正是不敢再招惹她。
至于沈糯仙师的身份,母亲曾言,最好不要对外乱言,所以他没打算告诉几位好友她的身份。
几位好友一听是养生堂的东家,都嘀咕道:“原来是她,我家的母亲还有姐姐妹妹她们,天天都往养生堂跑,不过气色那真是一日比一日好,真没想到,这位沈东家这么好看……”
那公鸭嗓也突然说,“池翱,是不是就是她前段日子抽了你几鞭子来着?”
池翱被养生堂的女东家抽了几鞭子的事儿,传的满京城都是。
池翱无奈,“行了行了,别讨论这个了,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位置,一会儿人该更多了。”
听着外面的声音离开,沈糯才又继续把目光移到楼下。
楼下集市上的行人越来越多,幸好有守卫拦路,不然怕是殿下回宫都要被堵在这个位置。
快到午时,摄政王还是未回,沈糯点了几个菜,让平儿秋儿和她一起用午食。
用过午食,店小二把东西撤了下去,又送了三份糖水上来。
沈糯慢悠悠吃着糖水,忽听楼下闹腾起来。
“来了,来了。”
“是摄政王殿下回京了!”
沈糯听见马蹄声,由远及近,马蹄声也不止一匹。
沈糯探过身子过窗棂,朝着前面一瞧,大约十来匹骏马由远及近,最前方的黑色骏马不正是奔羽和殿下。
殿下还穿着战甲,银光闪闪,面容威严。
很快,十来匹骏马已行驶到百年酒楼的楼下,裴叙北忽地心里快速跳动了下,抬头朝着旁边的百年酒楼望过去,在三楼窗棂旁看见个穿着桃花色襦裙的姑娘探出半个身子,正笑盈盈的望着他。
姑娘肌肤莹莹,笑容灿烂,额角的一些发丝被风吹动,青丝飞扬。
正是他魂牵梦绕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