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殷老夫人的沁香斋里出来,宋绵便往清溪院去了。
宋绵进来之时,殷亭玉正埋头苦练琴。
殷亭玉听见了动静,欣喜抬头:“阿绵,你可算来看我了。”
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,生的娇俏可人,微微一笑间,眉眼盈盈,梨涡隐现,透着丝丝甜意。
宋绵有那么一瞬的怔愣。
前世,她和殷亭玉的关系便是极好。两人自小一块长大,殷亭玉比她大上一岁,按理,宋绵是她的表妹。不过两人的关系特别好,所以一般都是直呼对方的闺名,而不是表姐表妹的喊的如此生分。
十四岁的殷亭玉和前世的样貌一般无二,宋绵很快的便陷入记忆中。前世宋绵嫁去了程家以后,殷亭玉便被许给了金陵傅家的二公子傅垣。金陵离京城路途遥远,殷亭玉自打嫁过去之后,便甚少回京。宋绵也和殷亭玉许久未见,就连至死也没能见上这位闺中密友。
“绵绵,你怎么了?”殷亭玉见宋绵站在那儿独自发愣,不由出声寻问。
宋绵回过神,脸上露出笑容来:“我无事,只是觉得不过几日未见你,你生的愈发好看了。”
殷亭玉只当宋绵这是在打趣她,笑着说回:“你这话可别昧着良心说。京城里谁人不知,住在咱们宣平候府里的这位宋家表姑娘,容貌才是这世间难有的,和你宋绵比起来,我殷亭玉实在是不足以挂齿。”
殷亭玉的模样,在京城里也是极为标志的。可是自打她见了宋绵之后,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儿。别说男子了,就连殷亭玉一个女子看了都怦然心动,自愧不如。
宋绵自小都听得人夸自个模样好,她也曾引以为傲,只是如今重活了一世,她早已明白模样再好又如何,前世不照样落得那样一个凄苦悲凉的下场。容貌什么的,不过只是供人欣赏而已,并没有什么让人骄傲之处。
殷亭玉见宋绵身着鹅黄色衣裙,发髻梳的齐整,当视线落在她那张脸上时,心中自是少不了一番惊艳。这副容貌,可真是静默时娴静如月,冁然一笑又似冬雪初融,鲜妍悦目。
殷亭玉起身去拉宋绵的手,边笑边牵着她往里屋走:“过几日便是平阳郡主邀请京中世家到郊外踏青赏花的日子,我近日新得了几套首饰,你过来瞧瞧看,可有喜欢的?你生的这副好样貌,哪一次这种场面不是艳压群芳。这次平阳郡主的海棠诗会,你可得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打扮一番,好给咱们宣平侯府长脸。到时殷茗玉和余渲肯定也会去,你可得把她俩给狠狠地比下去,看她们还敢嚣张。”
殷亭玉说这话时,两腮子鼓鼓的,显得尤为憨厚可爱。
宋绵瞧着,不由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:“咱们亭玉生的也美,自然也能把她们二人给比下去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的。不过比起绵绵你,我的模样也只算的上清秀而已。”殷亭玉实话实说道,“所以啊,你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地打扮。”
紧接着殷亭玉又去衣橱里翻出了几件新做的衣裳给宋绵,皆是一些新样式,布料也是这些日子新时的云绫锦。
直到殷亭玉将宋绵海棠诗会那日的穿着打扮从头至脚都安排好了,才肯松手让她回去。
墨画抱着一堆衣裳首饰跟在宋绵的后头回了朗月居,笑说:“姑娘,亭姑娘带您可真真是让人没话说的。虽说你们二人只是表亲,可亭姑娘待你可比亲姐妹还亲。”
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这些女儿家的东西,宋绵向来是不缺的。殷老夫人一得到好的东西,便会遣人给她送来。所以在衣食住行上,宋绵享受的是和殷亭玉同等的待遇。不过殷亭玉待她的好,宋绵是牢记于心的,她们俩之间的姐妹情分,也是不同于常人的。
二人走到半道,在后院的一处莲花池边撞见了殷家三姑娘殷茗玉与四姑娘殷怜玉。这殷家的几个姑娘,向来是不对头的。尤其是这位三姑娘。殷茗玉乃殷家二爷殷元的嫡出女儿,而这四姑娘殷怜玉,却是姨娘薛氏所生。自古以来,嫡出与庶出姑娘传出不合也是常事了,因此宋绵见殷茗玉在池边不停地数落四姑娘殷怜玉,也是见怪不怪的了。
“茗玉姐姐,怜玉妹妹。”宋绵走至池边,笑着唤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