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予右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,仿佛那里真的多了一条鲜活的生命。
宋绵眼里盈了笑:“那五叔呢,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?”
程予闻言,眸光柔和了下来:“只要是我们的孩子,无论男女,我都喜欢。”
宋绵眉眼含笑,挨着他睡着了。
这晚,她做了个很美的梦。梦里她和程予这辈子相懦以沫,举案齐眉,白发苍苍了身边还围着一堆孙子曾孙。一梦醒来,她都还一直留恋着。
起了身,程予正在穿衣:“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,时候还早,你再去睡会儿。”
宋绵淡笑着摇摇头:“不用了,我正好梳洗一下,待会去母亲那儿。”
程予穿好朝服,宋绵替他拿来官帽,亲自为他戴上。这朝服颜色暗沉,一般官员穿上瞧着像老了十几岁,然而程予穿着却是儒雅斯文,清隽俊美,愈发像个白面书生了。
宋绵淡淡一笑,由衷夸赞:“果然人好看,穿什么都比别人出色。”
程予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,呼吸滚烫:“等我回来。”
这话,似乎他每日清晨去上朝之前,皆会对她说一遍。
待程予走后,宋绵去了落梅院,便瞧见了同来的陈雪莹。
陈雪莹向来是懂长幼尊卑,一见着她,便热情地问候:“五婶婶。”
宋绵特别怕她磕着碰着的,柔声道:“如今你有了身子,可得仔细些。”
陈雪莹掩帕一笑:“我怀了孕,婶婶倒是比我还紧张。”
宋绵明白初为人母时的那种喜悦,笑着道:“你肚子里的可是咱们程家的小曾孙,我能不紧张么。你可真是好福气,进门不过几个月便有了。”
陈雪莹笑说:“婶婶也还年轻,说不定过几日肚子里也会传来好消息的。”
两人携手走在回廊上,却和迎面而来的温雨吟打了照面。
温雨吟规矩地向她们二人福了身子:“五夫人,三少夫人。”
宋绵经过上次一事,实在不想再和温雨吟有任何牵扯,故而十分冷淡。
倒是陈雪莹依旧大大方方地和她说话:“雨吟妹妹上哪去?”
温雨吟勉强笑了笑:“我闲来无事,随意逛逛,比不得少夫人,如今怀有身孕,不知多少人呵护着。”
陈雪莹知道温雨吟这是羡慕她得了孩子,大度地宽慰她:“妹妹也别心急,慢慢来,也定能为咱们程家开枝散叶的。”
温雨吟却觉得陈雪莹这话是在嘲讽她,她明明知道程棠从来不进她的屋门,她就是想生也生不了。心里头渐渐涌起股恨意,她强制地压了下去。
温雨吟脸色难看道:“那就多谢少夫人吉言了。”
待温雨吟走后,宋绵握着陈雪莹的手:“温雨吟此人,心怀不轨,你可别和她走的太近。”
陈雪莹笑的娴雅:“雨吟妹妹不过是不爱和我说话罢了,我们本就是姐妹,应该和睦相处才是。”
宋绵见她听不进去,也没有多劝。毕竟这是别人的事,宋绵只能适当地提醒,但人家听不听,也要看她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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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霁月阁,正好有大夫来诊平安脉。
依府里的规矩,每月都会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为主子们诊脉。
宋绵将袖口翻下,遮住了雪白的细腕:“许大夫,我的脉象如何?”
许大夫恭敬道:“夫人脉象平稳,并无不妥,相信很快便会怀上子嗣。”
宋绵莞尔一笑,眉眼盈盈:“那就承许大夫的吉言了。”
许大夫不过才二十几年纪,不敢盯着宋绵多瞧,唯恐人误会了去。他垂了眸,心里却想着这程五夫人生的这般好模样,难怪京城里四处传言程五爷宠妻无度。这天下男子任谁得了这般美貌的夫人,恐怕也只想将这世上最好的都捧给她,只盼能哄得她展颜一笑。
“墨画,你送许大夫一程。”宋绵道。
墨画应诺:“是,夫人。”
或许是听了许大夫的话,宋绵心情也好了起来。直到傍晚程予下朝回来,脸上都挂着笑。
程予将她抱在腿上,柔声问:“发生了什么好事,这样高兴?”
宋绵淡笑着和他打哑谜:“没什么。”
程予不怎么相信:“哦,真的?”
“真的没什么。”宋绵笑着起身,“我在小厨房炖了银耳燕窝羹,我去看看好了么。”
程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无奈笑笑。
宋绵出了书房,墨画正巧端着银耳燕窝粥过来。
“夫人。”墨画恭声道。
宋绵接过墨画碗里的粥,笑说:“我正好要去看看燕窝粥好了没,你就正好端过来了,可真是巧了。”
墨画看着宋绵笑盈盈地进去,心里甚是欣慰。从前在宣平候府的时候,她总觉得她们姑娘太过沉闷了,平日里甚少言语也甚少露笑,也成日思念故土和亲人。如今她嫁来了程家,倒是常常见她笑了。到底还是这程五爷的功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