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亭玉第二日醒来,更觉得身子难受的厉害,就连走路都走不稳了。
罪魁祸首傅垣却在一旁含笑她。
殷亭玉心中更气,瞪了他一眼便要出去。
傅垣忙过来哄她:“怎么还在生气?”
殷亭玉不想理他,冷哼一声。
傅垣低头,亲了她粉红的脸颊,“今日是咱们新婚第二日,娘子就原谅为夫吧。”
殷亭玉依旧不理他。傅垣无奈点点她的鼻尖:“你这副模样,还真像一个小怨妇啊。”
“什么怨妇,傅垣,你给我说清楚?”殷亭玉怄气道。
傅垣抵着殷亭玉的额头,逼迫她与他对视:“你是我傅垣的娘子,是我的心肝宝贝。”
殷亭玉心里美滋滋的,脸上却一副嫌弃神色:“什么心肝宝贝,恶心死人了。”
傅垣笑问:“不生气了?”
殷亭玉碍着面子,噘着小嘴,不肯说原谅的话。
傅垣也知晓她的小性子,叹气说:“我知你是头一回来金陵,原是想带你出去走走的。谁知你正生气着,既然如此,那这出门的事……”
殷亭玉眉眼一动,喜笑颜开道:“要出去?那还墨迹什么,咱们赶快去吧。”
傅垣故意吊着她:“你不是讨厌我?不想与我说话?”
“好了好了,我原谅你了还不行么。”殷亭玉这才松了口。
傅垣笑着亲了她一下,二人这才欢喜出了门。
.
江南烟雨,美如画卷。从前,殷亭玉也不过是在书上看过,可如今当她亲自踏进这青石小桥,目睹了杨柳依依,烟雨朦胧,才知古往今来为何会有这么多文人墨客在此留下笔墨。
江南的美,是温婉柔情的美。虽不比京城繁华,却令人流连神往。
殷亭玉站定在船头,赏着这良辰美景,不觉心荡神摇。
傅垣自身后揽着她,与她相拥而立。
殷亭玉嫣然一笑:“我从前都不知道,原来江南这般美,难怪阿绵心心念念都想着回扬州。”
傅垣神色温柔,与她十指相扣:“以后,这里便是你的家了。”
殷亭玉依偎在他的胸膛,难得柔情一回:“在这世上,有你陪着我就足够了。傅垣,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,你一定要好好待我。”
傅垣贴在她耳边,轻声说:“亭玉,我一定会对你好的,你放心。”
他傅垣此生,绝不会辜负她。
回去的路上,傅垣吩咐长盛去买了些饼饵回来。
金陵的饼饵与京城的不同,傅垣知殷亭玉向来嘴馋,所以特让长盛特意买些回来给她尝尝。
嫁来金陵的日子,殷亭玉却过得与在娘家一般无二。
傅垣的母亲徐氏是个极好相处之人。待殷亭玉就犹如亲闺女一样,嘘寒问暖的,就连有时殷亭玉和傅垣拌了嘴,殷亭玉跑去徐氏那告状,徐氏都是护着她的。
不过傅垣也只是存心逗逗她,并非真的同她拌嘴。
这日殷亭玉晨起去向徐氏问安时,傅家却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这位客人便是傅垣的亲姑母。
傅垣的这位姑母傅荺虽是嫁出去的女儿,却常常三天两头地往傅家跑,就是瞧着徐氏好说话。
近日得知傅垣新娶了媳妇,更是嚷嚷着要过来看看。
殷亭玉见着了傅荺,自是要给她见礼的。
殷亭玉也规规矩矩地给她问了礼。
那傅荺瞧了她一眼,偏头与徐氏说话:“弟妹啊,我听说你这媳妇可是京城侯府来的千金小姐,可我瞧着,她怎么一点大家闺秀的气派都没有。”
殷亭玉听了这话,心中本是不悦,却又听得徐氏温柔笑说:“这亭玉啊,是个憨厚可爱的孩子,向来不会摆千金小姐的架子。我也是将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。”
殷亭玉心里这才舒服了些。管她什么三姑六婆的,只要傅垣和徐氏待她好,其他人如何说,她也无甚在意。
傅荺听了却不大高兴:“可她这般性子,又如何能伺候好我那三侄儿?我夫家嫂嫂的外甥女,可是个温柔体贴的美人儿,若我说,这男子还是多纳些妾室好,也能多几个人伺候着。否则日后若是我这三侄媳妇怀了身孕,岂不是无人照顾我那三侄儿了?要我说,就由弟妹你做个主,把我夫家嫂嫂的外甥女抬了给我那三侄儿做姨娘。”
徐氏面露难色:“可这……”
傅荺煽风点火地道:“哟,我说弟妹啊,你想给我三侄儿抬个姨娘,难不成还得看我那三侄媳的脸色不成?”
殷亭玉实在听不下去,捏紧了帕子,道:“姑母不必为难母亲,纳妾这事,侄媳会亲自去问问夫君,若是他同意,那我自然也是点头同意的。”
扔下这话,殷亭玉转身便离去。走时还听得傅荺在身后道:“你瞧瞧,你这个儿媳妇,脾气可大着呢。竟还敢给咱们这些长辈脸色瞧。”
殷亭玉绕出了回廊,心中实在气不过,狠狠地踹了一下路边的石墩。
珊儿见状,忙劝了她:“少夫人别生气了,奴婢听人说傅家这位姑奶奶向来是最会挑事端的,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就是了。”
殷亭玉心里还是气不过,也没心情回去了。坐在游廊的凳子上,闷闷地往湖子里扔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