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想了,咖啡刺激肠胃,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,”老路说着手上使力提醒她往外走,“忍一忍,星期天就要去帝都,万一并发症你就完全失去了比赛资格。”
路萦咽了咽口水:“遵命。”
前一天下过雨,南方室外温度正舒适,老路觉得她穿太少,一定要上楼拿条小毛毯披着。她拗不过,接着又怕她一个人走路黑灯瞎火被人撞翻,一定让她坐在亭子里等着。才走了几分钟,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,目前的体力能不能录制整场比赛都成了未知数。
手机提示有未读短信,点开是傅勖发来的:我在医院停车场,能让我上楼吗?
不行,当然不行,手机飞快打字:我爸在,你要来送死。
回复完,刚好老路拿了一条羊绒披肩走来。
路萦站起来还有点艰难,一个手撑着石桌借力才站实:“爸爸,你今天早点回去,我晚上在医院也就是睡一觉的事,我妈烧退了吗?下午给她打电话,听着还在咳嗽呢,我这动个小手术把她折腾惨了。”
“最近流感很严重,那天在医院不小心被传染了,你们年轻人抵抗力强。让你妈妈平时吃点维生素,泡点人参茶哪回听了,这次得点教训以后也长记性。路萦,你在医院走动得戴口罩,毕竟病人多,你刚动完手术抵抗力差。”
说着,就让她腾出点披肩包住口鼻蒙住脸,羊绒扫过鼻尖又是一阵喷嚏,“亲爹啊,你饶了我吧,感冒没找上门,喷嚏打得我伤口都快滋血了。”
“我不记得你有鼻炎,”老路疑惑,“人就活这一辈子,拼尽全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当然很好,爸爸也喜欢对待工作认真的年轻人,尽力而为不要拼命。你们许多的前辈,为了前半生的荣誉铆足劲往前冲,四十多就隐退的就不少,还有些英年早逝多可惜。细水长流,不要急于一时的名利。”
路萦无奈地说:“我就打个喷嚏,没你说的严重,入冬后鼻子有点儿敏感。我多惜命呀,不然这次肯定不手术选择保守治疗。其实比赛到现在,也就这一场算是真正的体力活,主要靠脑袋和嘴皮子,我多喝点黄芪水补气,放心放心。”
“少忽悠你爹,屏气凝神动脑更费力,围棋比赛还要吸氧。”
“是是是,我肯定惜命,现在就回去睡觉,行了吧。”
抄近路经过医院大厅再到后面住院部,路萦被念叨了一路,他爹当年明明是数学老师。她走得慢,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的电梯慢慢关上,合上的一刻从缝隙中恍惚看到姜宥汐。老路见她楞在原地,以为走累了需要歇会儿,并没觉得任何异样。好在她蒙着面,又穿着睡衣,姜宥汐应该没发现。
要是没看错,姜宥汐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。
电梯只停了1次,9层,真巧。
“别愣着,走了。听话啊,今天早点休息,留三天时间拍摄足够发挥了。”电梯里只有父女两人,路圣清伸手按了9。
路萦觉得脚下软绵绵地,每走一步心口都在下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