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目前并没有给人当后妈的想法。”
贺喃沉默了一会,说:“傅勖好像没什么花边新闻,他说姜宥汐是亲戚,我觉得这话可能是真的。”
路萦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:“这句话是你现编的?”
“不是,我这顿皮肉之苦换来的。那个小孩我们都见过,你仔细想想,傅勖的长相偏冷,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特别狠决。姜宥汐的儿子软软糯糯,笑起来呆萌可爱,那眼睛跟葡萄似的,一点都不像傅勖。”
“像姜宥汐啊,儿子像妈。”路萦淡定说道。
贺喃摇摆着双手不赞同,从包里掏出两瓶维生素:“你看这颗白的加上黑的,能混出白色吗?”她又开了一包速溶,“咖啡混奶粉,还是淡咖色。”
路萦有点儿头疼,想了想:“姜宥汐是致远叔的私生女?不可能,他爸特凶,傅勖都怕他。难道是他大伯傅怀远的私生女,傅勉哥跟他爹关系很差,傅怀远和发妻十年前离婚分家产,都被写成小故事登上某著名情感杂志。不可能,我心里倒是有个怀疑对象,但我不希望是那个人,他会让我的朋友难过。”
贺喃双手托着手机:“要不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安静片刻,路萦:“我脑子没烧坏,你让我问谁,问傅勉?他比傅勖还吓人。”
——
中午时分,一起比赛的选手自带午餐来病房探望,除了文艺组6强,还有几位新闻组玩得很好的卫视主持人。
美其名曰——壮行酒。
虽是私立医院的dú • lì病房,但也没有十几人的大桌,苏城电视台的女主持从包里拿出一块红格子大桌布铺在地上,美食水果鲜花一摆,到很有户外野餐的感觉。苦了路萦,这帮人似乎是故意的,干锅烤鸭素食小火锅,故意气她不能吃。
路萦:“战友们,生而为人要善良。”
新闻组A台的驻外记者卷了一块烤鸭:“要不我给你卷点黄瓜丝沾点酱解解馋,”说完就把鸭肉卷送入嘴里,“真香。”
贺喃舀起一碗鲫鱼汤:“来来来,你们文艺组的苗苗特意帮你点的,这个你能喝,多喝点。”
看得见吃不着,路萦太难过了,正好电话响起,竟然是黎洛成。她拿着手机走到另一边去接电话:“喂,黎医生。”
病房内一阵洗脑,文艺组仅剩的男选手打趣:“路萦你是不是看中人医生长得好看,外科医生不错。不是有剪了头发拿一生赔的,他在你身上留了疤,必须拿一辈子赔。”
选手们笑得东倒西歪,路萦无奈又不知所粗,捂着手机往病房外走。
打开门,傅勖站在外头。
电话那头黎洛成询问怎么突然不说话,她看了眼傅勖,侧身钻到旁边:“里面太吵,我找安静的地方。黎医生放心,我代谢快伤口恢复很好。”
黎洛成午休,正好闲余,调侃说自己很忙没空恋爱。路主播要是真贪图美色,他会想办法将自家兄弟撮合给路萦。
“我谢谢您,挂了。”
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十分钟,傅勖就站在旁边,也没进病房。
“里面都是我朋友,你确定要进去。”她望着傅勖的眼神很温和,因为保镖离得很近。
“不了,”傅勖将嘉悦酒店袋子塞到路萦手里,“明天比赛,今天要注意休息,”他又递上一个小小的袋子,里面装着跌打油和止痛膏贴,“跟你同事说声对不起,今天早上的事很抱歉。”
她忍了忍,实在憋不住:“傅勉哥为什么不回家?我瞎问的,你不用理我。”
傅勖蹙着眉叹气:“你除了不关心我,对别人倒挺上心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她暗想,他俩之间的关心性质不同。傅勉不回家,苦的是她家发小晁循。
——
时至深夜,赛前焦虑来袭,翻来覆去在软弹的床垫上丝毫没有睡意。路萦抱着被子光脚踩到地板上,借着门缝微光在房间找到周围没有任何物品的空地,慢慢躺下,地毯上摩搓的颗粒感硌得肩膀微疼。宽大的无拘束感让她渐渐放松下来,眼皮渐渐撑不住。
第二天醒来,看着镜子里脸色不太好的自己,矿泉水泡洗脸巾当面膜湿敷片刻,她的脸难得消瘦出线条感。手机震动了一下,她以为是群组提示,却是来自傅勖的微信。
小路萦,比赛加油!
她差点把手机甩进马桶。从小到大,她参加过无数场比赛,每次上场前傅勖都发同一条短信,时间久了,她觉得这句话敷衍得很。二十一岁,大三,最后一次参加全国大学生主持人大赛,傅勖没有发信息,她最终拿了全国季军。距离上一次收到同样的短信,五年前与其他高校数百名主持人争夺A台青年节晚会入场券,她脱颖而出,第一次拿到贴着自己名字的话筒。
短信栏输入:谢谢!拇指移向发送键又下移删除。
重新输入:准备好我的礼物。
再次清除,抬手抹开镜子上热水氤氲的水气,心跳声像在计时: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