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军当时就懵了,疼懵的。
天知道他这副高跷足有近一米高,再加上腿长,从上面劈下来得有多酸爽。
周围人却当这是他的表演项目,注意力立马全转到了这边。
“这小伙子挺软乎啊,说劈叉就劈叉,眼都不带眨的。”
“今年这秧歌队比去年的强太多了,那个扭老太太的扭得好,这小伙子也厉害,有绝活儿。”
有人甚至啪啪啪鼓起了掌。
“漂亮!再来一个!”
“对,再来一个横劈的!小伙子真像样儿!”
付有绝活儿军:“……”
他都要疼死了,还再来一个?
这些人啥毛病,这么爱看人劈叉?
一片笑声叫好声中,只有孙雷不忍直视地捂上了脸。
他看了眼之前顾涵江所在的位置,见顾涵江已经走了,赶忙冲过去扶付军。
“军子哥,你不要紧吧?”
“别动!”
付军赶忙阻止他。
“咋了?你哪儿摔坏了?”
孙雷一惊,不觉提高嗓门儿。
这下周围人也发现不对了。
“小伙子你不是表演绝活儿啊?”
“哎哟你没摔坏吧?快起来,快起来瞅瞅。”
一片嘘寒问暖声中,付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迅速转红,然后变轻。
“你嚷嚷什么?”他狠狠瞪孙雷。
“我这不是担心你吗?”孙雷一脸无辜,“军子哥,你到底伤到哪儿了?”
“没伤到哪儿。”
付军压低声音,咬牙切齿,“刚才扯到了,我蛋疼。”
*
这年代的农村别看条件差,过年其实很热闹,比谢苗上辈子那会儿有年味儿多了。
三十晚上守完岁,大半夜,就开始有孩子三一群五一伙到各家各户拜年。
村里的小姑娘更是排好节目到别人家里表演,跳《北京的金山上》,跳《咏梅》。
说下腰就下腰,说劈叉就劈叉,身段儿绝不是那天那个绿孔雀能比的。
因为要出去拜年,家里也经常有客人来,谢苗好心给弟弟们放了几天假,初七才恢复补课。
刘招娣从厨房里出来,就瞧见谢建华扒在炕柜边,从底下那挂小鞭上往下解鞭炮。
“课补完了?”她问自家儿子。
“还没,我出来尿尿的。”谢建华一面解一面往兜里揣,闻言头也没抬。
“没补完你弄这玩意儿干啥?想偷跑出去啊?”
刘招娣虽然依旧看谢苗不顺眼,但谢苗给自家儿子补课,她还是支持的。
她往外看一眼,走过去悄悄塞给谢建华俩煮鸡蛋,“给你,赶紧吃完回去。”
谢建华嘴上应着,可装好鞭炮,转身就拿着鸡蛋朝谢苗那屋跑。
“哎我说啥你没听着啊?”刘招娣气得在后面喊他。
谢建华想要干什么,用脚指头想她都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