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那些背地里笑话她的同学,说她把心思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,好好学习只是装给别人看的。有人更是怀疑起她上次那么好的成绩,到底是怎么来的。
从去年卷子事件曝光,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,谢苗呢?
谢苗不仅成为了同学们崇拜的人、老师们的骄傲,如今还要被全市最好的高中挖走了。
曹洁心里燃烧着一团名为嫉妒的火,烧得她坐立难安,更别提看书做题了。
上晚自习的时候,她实在坐不住,干脆偷溜出了校门,到距离一高不远的江边透气。
红河县地处北方,四月里温度还有些低,江边的晚风尤其冷。
曹洁的脸很快被冻得凉冰冰的,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,怎么都无法熄灭。
她脑中全是谢苗,也就没留神周围,一不小心,撞见正躲在柳树后亲热的一对男女。
这年代大家都比较矜持,即使处对象,出门也要分开走,生怕被人笑话。
那俩人被她看见,立马恼羞成怒,“你瞅啥瞅?”
这要是以往,曹洁就收回视线加快脚步离开了。
可她心里火烧火燎的,哪里听得了对方这语气,立马回怼过去,“我就瞅你了咋地?你俩臭不要脸搁这儿耍流氓,还怕人看了?怕人看你们就别干啊。”
那女人敢在外面跟人亲热,本来就不是个省油的灯,一听这话,过来就揪住了她的头发。
“你说啥?敢不敢再给我说一遍?”
“说一遍咋了?你就是不要脸!”
曹洁吃痛,想也不想一巴掌朝那女人脸上扇去……
第二天,谢卫民特地请了一上午假,来县一高帮谢苗办转学手续。
谢苗回教室收拾书本的时候,却发现曹洁没来上课,桌上的作业本还摊开着。
许文丽小声跟她嘀咕:“她昨天晚自习出去了就没再回来,谁知道又跑哪儿去了。”
谢苗没太在意,低头将昨天没能带走的课本一一装进书包。
谁知还没收拾完,许文丽姑姑沉着脸来了,说是要帮曹洁请半个月的病假。
许文丽实在好奇,跟过去问了,回来面色古怪地告诉谢苗:“我姑说,曹洁昨天晚上在江边被人打了,肋骨断了三根,估计得在医院住上十天半个月。”
“被人打了?”谢苗很是意外,“谁打的?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
许文丽撇撇嘴,“反正她私底下啥德行你也见过,搞不好她又主动招惹什么人了。”
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,曹洁就鼻孔朝天,多番针对她,谢苗有些无语。
好好活着不好吗?为什么要作死呢?
谢苗收拾好东西,又在教室里坐了一会儿,等谢卫民办完手续回来,才起身和大家告别。
刚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几个同学,脸上一下子没了笑意。
“谢苗,以后记得回来玩儿啊。”郑志安说。
“对。”有女生过来抱了谢苗一下,“千万记得回来看我们,我们都会想你的。”
“期末全市通考,我会看着你的成绩。谢苗,咱考个全市第一吓死他们。”徐海为她加油。
就连吴淑琴都绷着脸使劲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“英语角有我,还有涵江哥,你放心。”
不知为什么,谢苗突然眼眶有些热。
“你们放心,我会好好学习,也会想办法抄些二中的习题卷子回来给大家。大家也要努力,。咱们期末通考见,明年高考见。”
正默默围观这感人一幕的学渣们:“……”
不,你还是别回来了,我们不想莫名其妙多出好多卷子和习题。
从学校回去后,当晚谢苗难得有些失眠,在热乎乎的炕上翻到近半夜才睡着。
而谢苗去市里报到的前一天晚上,王贵芝比她还要辗转反侧。
谢苗的衣服和被子,程立春早几天就准备好了,如今已经打上了包。
王贵芝还特地跑了趟县里,私底下找工人买了不少粮票,和钱一起给谢苗带去学校。
可吃穿住都准备好了,她这心里还是不踏实,生怕遗漏了什么。
从小被她捧在手心疼的大孙女就要去市里念书了,以后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回来一趟。要是她在学校没吃好,或是和班里、宿舍里的同学相处不来,那该咋整?
王贵芝想着,一骨碌又从炕上爬起来,去摸了十块钱藏在枕头下面,第二天偷偷塞给谢苗,“去了学校花钱大方点,奶养着猪呢,咱家也不比那些工人家庭差。”
“奶你之前不是给我钱了吗?”谢苗又把钱推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