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世矩闻言,本想说上两句,毕竟他自幼为学,读圣贤书,讲究的是敬鬼神而远之,自然不希望牵扯太多鬼神事。
但看着母亲的模样,他到底是没有说出什么违逆之言,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称是。
裴母见之,自是满口欢喜。
待得拜别了母亲,裴世矩也没有闲着,先是招了随母同行的管事过来,详细询问了其母此番前往拜神的经过。
“主母这次是受了崔家老夫人的邀请,前往大河边上拜佛的,结果听闻了河君神异,又受到当地县令的邀请,这才前往庙中,恰逢河君显灵,主母见之,多年风寒不药而愈,因此甚感神威,这才要请神!”
那人说着说着,眼中也显露出几分向往和憧憬,语气中甚至带有一丝狂热,道:“少主,您若是有闲暇,不如也去河君庙中上上香,或许这仕途能就此顺利!”
“仕途之事,在乎自身,神鬼又能有什么帮助?”裴世矩听得笑了起来,他见那人还待再说,就直白道:“我过去曾经听人说过,世间有鬼神,但只要读书正心,自然有浩然之气护持,更何况朝堂之地,凝聚天地阴阳、万民之愿,鬼神难干涉,拜神自然是无用的。”
说着说着,见管事面露不安,便安抚道:“无论如何,母亲神色确有变化,这个神,还是可以请的,不过这位河君,有何来历,你可知道详细?”
“听说自古便有之,很是灵验,过去还曾有不少人,因为触怒了这位河君,而受了灾祸……”管事支支吾吾说了几句,虽竭力想要描述此神威严,但他所言的,都是过去河君的作为,终究还是很难有什么好事。
偏偏,自己少主垂问,又不敢有欺瞒,最多隐匿一些不说。
果然,裴世矩越听,越是皱眉,到了最后,只是道:“到底有些神异,还是可以一请的,不过不可以放在后宅……”沉思片刻,他有了决定,“放在前院吧,离我的书房近一些,也好用圣贤之气镇着,省得在后宅生出什么异样,母亲若想要拜神,大可以来前院参拜,反正到时可以封闭家门。”
他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出,管事的只能称是,在请示了裴母之后,还是领着人,将那神坛迁到了前院。
三日之后,神坛建好,只是里面空荡荡的,只有一座空着的神台。
跟着便是要请神了。
所谓请神,其实就是将神像请入家中。
凡是正祭之神,往往都有官府登记造册,有庙宇、庙祝,以及一系列的规矩法度,不是自家随便造一个神像,就能当做真神拜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