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想着,祂忽然一挥手,袖中飞出了黑白两气!
这两气盘旋纠缠,一个显化出牛头模样,一个显露出马脸轮廓,赫然包裹着两道真灵!
两气变化之间,逐渐凝结成两道魂魄,在白发女子面前拱手施礼。
“你两人折损于陈方庆之手,那陈方庆虽是修士,却还沾染南国气运,这因果牵扯之下,未来当有一番演绎,自当小心,这既是危险,又是际遇,但这都是后话,你等此去,要抹除记忆,能有何等建树,还要看气运推动,去吧!”
说罢,祂一挥手,那牛头、马面的真灵拱拱手,化风而去,跨越阴阳阻隔,从泰山中飞出,一路北去,然后分道扬镳,落入了河北的两户人家。
霎时间,两户人家的景象,都浮现在白发女子的眼中——
一个是个高大汉子,本在田间务农,忽然被人叫了回去。
“老窦,快快回去,你家婆娘要生了!”
另一个,则是在一座简陋的院子中,一个刘姓汉子正焦急的等在门外。
见得两景,白发女子微微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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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。
昆仑秘境,蟠桃林中。
长发男子面露惊叹。
“本以为他便是能够抵挡、躲避,也该是受创不小,未曾想,竟还有一招祸水东引,那东岳泰山乃是阴司门户,本身就牵扯重大,更因历代帝王封禅,早就承载了王朝气运,这伪齐建立之后,更是借泰山之力而镇压国运,却是被那世外之人戳破了!”
他的双眼中星辰闪烁,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点感慨。
“这一破,因果牵扯本就不小,伪齐的气运更要反噬,却都指向那世外之人,何况他强行违逆年的法则,也免不了要受惩戒!凡此种种,纵然那人神通广大,这次也免不了要脱一层皮!”
想到此处,他闭上眼睛,一道意念化作涟漪,传播出去。
很快,就有一名粉嫩童子走来,拱拱手,道:“不知老爷因何事传唤弟子?弟子已然知道错了,甘愿受罚。”
长发男子就笑道:“也好,那便去凡尘走一遭吧。”
那小童一愣,跟着面露不舍之色,但最后还是拱手拜别。
随后,长发男子一挥手,那童子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。
送走了小童,长发男子却一回头,看向了那块碧玉榜单,重新睁开了眼睛。
“既然扶摇子开了个好头,吾亦无需客气了……”
说完,他一招手,就有一副画卷从石亭中飞出,当空打开,画卷上却是一片空白,但慢慢的,就有墨迹浮现,勾勒线条,涂下色彩,化作一座山峰。
一根巨指插在山峰上,表面已然凝结了一层薄冰,那冰层中更有阵阵雾气飘散,似乎要从其中渗透出来。
“既已入瓮,那就不要再挣扎了!”
长发男子说着,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支笔,笔尖直接点在山峰上,猛地一划!
滋啦!
破碎声中,山顶连同那根巨指皆炸开一道裂痕,汩汩雾气从中疯狂涌出,伴随着的,还有一股混乱的意志!
透过这幅画卷,长发男子甚至能看到,那浓郁雾气中,隐藏着一张扭曲的面孔,正咆哮着、狂笑着要从里面冲出!
但长发男子却是不慌不忙,笔尖一转,在画卷上画了一个圈,直接将那滂沱雾气给圈在里面,瞬间将之封禁,然后用笔尾一敲,砸到了山体之中,不见了踪影。
“这山河社稷图,还是能镇住这道邪念一阵子的,但那人是第一个蹦出来的,这就将局势搅浑了,以后登台之人肯定是越来越多,所以只能拖延一时,无法一劳永逸,终究还是要速速行动,早日一统道门才行,不然这阻碍会越来越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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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!”
虚实间隙中,那道被层层雾气缠绕着的身影,忽然闷哼一声,跟着整个身躯骤然崩碎,雾气呼啸如浪头,一张张面孔在其中闪现。
“陈方庆,竟敢驱了本座的分识!”
虚实扭曲,雾气聚集,重新勾勒出一个轮廓,赫然是个壮硕的男子,脸色狰狞。
“还有藏在昆仑中苟延残喘的丧家犬,竟敢趁机偷袭!”
这人暴跳如雷,但身形刚刚凝聚,忽然就有一团偌大因果落下,强烈的冲击,直接就将这身躯再次撕裂!
“莫怒。”
忽的,一个清朗声音响起,伴随着这烟雾重新凝聚,却勾勒出一道纤细身影,透露出儒雅气息。
“越是这般时候,越是要沉住气,此番本就是投石问路……”
但话还未说完,那身影中居然再次冒出了一个头来,赫然是方才的狰狞面孔,这颗头颅怒吼起来:“你说的好听!本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!”
忽的,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,从这具身躯之内传出:“年轻人,见识的太少了,也对,这里面的水太深,你们啊,把持不住。”
话音落下,虚实交汇之处,忽有轻响传来。
那苍老之声就道:“来了!”
“什么来了?”狰狞面孔问着,旋即就见得一根根漆黑锁链,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!
这锁链穿越了虚实,既是真实存在,又是念中虚像,更有无数细小的、有如蚂蚁一般的符文缠绕其上,破开层层雾气,就往那人身上缠绕过去!
“好胆!”狰狞面孔冷笑一声,正要出手,却忽的惨叫一声,跌落下来——这颗头颅,竟是被自己的双手生生撕扯下来,然后便丢了出去!
“尔等疯了不成!”他咆哮着,从虚实缝隙,朝着真实跌落过去。
跟着就听那苍老之声道:“那黑衣道人道行高深,言出法随,吾既破了这规矩,难免要受惩戒,延时积累之下,有段时间难以联络凡尘,总要留点后手,便让混世魔王去世上走一遭吧……”
说话间,这身躯已然被一根根漆黑锁链缠住了全身,直接封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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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”
楚争道重新睁开了眼睛,旋即就惨叫起来,竟是感到头疼欲裂,仿佛有无数头骏马在脑袋里踏过了一般!
更要命的是,这记忆中存着一片空白,以至于他连自己为何在此,方才发生了什么,都记得有些模糊。
于是,楚争道捂住脑袋,努力收拢心念,好不容易将散乱心绪重新稳固下来,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徐彦名。
“师尊,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微微定下心来,楚争道更是感四肢沉重,像是挂着铅一样!
“你莫要多言,”徐彦名苦笑一声,指了指前方,“为师已经答应了君侯,要去他府上坐坐。”
“君侯?陈方庆?”记忆如潮水般涌来,楚争道总算是回想起之前的景象,“师尊你……”
楚争道一句话还没说完,随着目光一转,接下来的就卡在了嗓子眼。
在他视线的尽头,一白一金两道身影凌空而立。
“怎的有两个陈方庆?”
惊讶过后,楚争道彻底无奈了,方才那一个就已是难以抵挡,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,那自是什么念想都没了。
“师尊,你还不如就让我被那聂峥嵘封着,至少姓聂的,比这姓陈的,要好相与一点。”